见他们要谈正事了,张氏起身说:“我出去看看底下人有没有什么缺的。”然后出门,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带上了。
张郎就不必说了,一向是和朱苗同心一体。
季同岳是后来的,相处时间不长,还摸不清楚朱苗的性子,做什么事情都有些束手束脚。但是,每次他和张郎拌嘴争斗的时候,从没见朱苗因为和张郎关系更近就偏袒他,因此对朱苗也有了些好感。
现在听到朱苗这么说,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两人都是打心底里希望帮她把这件事情办好。
两人难得默契地拍着胸脯,异口同声说:“殿下,有什么需要用得着我们的地方,你尽管吩咐!”
朱苗:“有一件事情,我得先问下你们的意见。如果我把你们两人放进名单里,你们愿意吗?”
张郎和季同岳都愣住了。
“我虽是太子,但年纪小,走到哪儿都被当成小孩儿。这是我要办成的第一件事情,身边得有心腹才好办事。”
“兵,职位虽小,但会正式录入名册。在军营有正经岗位,每月能拿俸禄,逢年过节还能领一份福利带回家。我知道把你们放在一个小兵的位置实在屈才,那点俸禄你们也瞧不上。但是——咱们凭自己本事拿到的东西,即便是一根针,旁人想拿走也是千难万难!”
“张郎!”朱苗喊道。
张郎一个激灵,答了一声“到”。
“你被冤枉赌钱赊账的时候,你爹打你,你喊冤。但你爹不信,依旧打你!你有什么办法吗?”
张郎懵懂地摇头,说:“可他是我爹啊。”
“是啊,他是你爹。你兜里的每一分钱,身上每一件东西都是他给予的。走到外面,人人尊称你一声张公子,并不是因为你张郎有多厉害,只是因为你爹厉害!但是,你就不想哪天别人提起你张郎,脑子里冒出的不是你是谁的儿子,仅仅因为你是你吗?!”
张郎被朱苗一番话说得心潮彭拜。
他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那天蒙冤,父亲举家法追着他打,他心里其实也羞愧。这种情感太隐私,他无法宣之于口,只准备自己默默消化。
可是朱苗一番话点醒了张郎。
他有自尊,不想再那样被人说打就打了!那个人是他爹也不行!
朱苗又看向季同岳,说:“我看得出来,你的本事比张郎强。瞧着不相上下,其实你心里有一杆秤,一直把握着分寸,让着张郎。”
张郎又被震撼了,他和季同岳拳脚相加打了那么多次,居然都没有看出来过。
“我也练武,知道要练成你那样的武功得费多少心思。依你的家境和实力,校尉也当得起,但得走门路,底下人也未必服你。你甘心,在人生起点,染上关系户的污名吗?”
“殿下,我愿意跟着你!”
季同岳爽快答应,豪情万丈道:“今日是小兵,难道一辈子都是小兵吗?校尉、将军又如何,假以时日,靠我自己也能当上!”
“我也愿意!”张郎也连忙开口。
这个时候,他最不想被季同岳比下去。
“好!”
朱苗将手伸到中间,示意两人搭上来。
“有你们二人相助,我更如虎添翼。那咱们就好好干,把事情干好干漂亮!”
三人互相勉励一番后都热血上头,宴席进行到此时,本该都有些累了,这三人反而更精神了。趁着这股劲儿还在,当下也不耽误,聚在一起斟酌告示内容,商量该选些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