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刀医生率先走了出来,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却欣慰的神情。
“手术很成功。”
简单的五个字,如同天籁,瞬间击碎了所有的紧绷和恐惧!
谢爸爸腿一软,几乎要跪下去,被旁边的护士连忙扶住,老泪纵横,嘴里不住地念叨:“谢谢……谢谢医生……”
谢知时僵在原地,巨大的狂喜和后怕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
让他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疯狂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他下意识地扭头,寻找那个身影。
秦屿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他身侧。
他对医生微微颔首,语气沉稳:“辛苦了。”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谢知时泪流满面的脸上。
没有过多的言语,他只是伸出手,极其自然地、用力地握了一下谢知时冰凉颤抖的肩膀。
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支撑和无声的安抚。
“病人生命体征平稳,已经送去icu观察,过了危险期就没事了。”医生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巨大的重担骤然卸下,谢知时只觉得浑身脱力,脚步虚浮地向后踉跄了一下。
一只手臂及时而稳固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半抱半扶地稳住。
秦屿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
谢知时靠在那坚实的手臂上,甚至能透过衣料感受到对方沉稳的心跳。
这一次,他没有挣扎,没有僵硬,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全身的重量都不由自主地倚靠了过去。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无法抗拒的安全感,混合成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几乎将他吞没。
接下来的几天,母亲在icu观察,情况一天天稳定好转。
秦屿动用的医疗资源显然是最顶级的,最好的医生,最细致的护理,单人病房。
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帖周到,无可挑剔。
谢爸爸脸上的愁容渐渐被希望取代,看着秦屿的眼神充满了无尽的感激,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敬畏。
他不停地对谢知时说:
“知时啊,这次多亏了秦先生!他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你……你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千万不能惹秦先生生气,知道吗?”
每一次听到父亲这样的话,谢知时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刺痛而酸涩。
他该如何“报答”?
父亲根本不知道,这份“恩情”的背后,是他儿子怎样不堪的处境和代价。
但他只能点头,低声应着:“……我知道。”
秦屿似乎很忙,但每天都会抽时间来医院一趟,有时只是停留十几分钟,询问一下病情,有时则会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