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触感陌生而安全,驱散了他的不安。
他含糊地呓语了一声,脸颊无意识地在那片温热上蹭了蹭,像只找到了热源的小动物,再次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被他当作“抱枕”的秦屿,在黑暗中倏然睁开了眼睛。
胸口突如其来的重量和温度,以及那顆毛茸茸的脑袋蹭动带来的细微痒意,让他身体瞬间僵住。
小心心睡在正中间,那么此刻像只八爪鱼一样扒在他身侧,甚至一条腿还不安分地搭在他没受伤的那条腿上的,只可能是……
年轻人的呼吸温热地拂过他的颈侧,带着干净清爽的皂角气息,与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无声交织。
手臂环在他腰侧,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那皮肤的温热和柔韧的触感清晰得惊人。
秦屿一动不动,在黑暗中睁着眼,感受着胸口那规律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跳震动,以及腰间那不容忽视的重量。
一种极其陌生的、酥麻而躁动的感觉,顺着被触碰的皮肤悄然蔓延,爬过脊椎,扰乱了他一贯冷静自持的神经。
他想推开他。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推开。
这太越界,太失控。
但他的手臂却像被无形的绳索缚住,沉重得抬不起来。
身体贪恋着那份意外的温暖和依赖感,那是他冰冷规整的生命里许久未曾有过的体验。
他甚至能感觉到谢知时睡梦中无意识的细微动作,每一次轻微的蹭动都像一根羽毛,不轻不重地搔刮在他心上最隐秘的角落。
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呼吸悄然加重。
他就这样僵硬地躺着,任由那份温暖的重量压着自己,在黑暗与寂静中,清晰地感受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以及自己逐渐失序的心跳。
直到窗外的天色由浓黑渐渐转为灰蒙。
当第一缕微弱的晨光勉强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为房间内镀上一层极淡的灰色轮廓时。
秦屿几乎是屏着呼吸,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试图将谢知时环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挪开。
他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生怕惊醒了身边依旧熟睡的人。
就在他的指尖刚刚碰到谢知时手腕皮肤的那一刻。
谢知时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有醒转的迹象。
秦屿的动作瞬间定格,连呼吸都停滞了,深邃的目光紧紧锁着谢知时的脸。
谢知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先是茫然地聚焦在近在咫尺的、属于男性的凸起喉结和线条冷硬的下颌上。
思维停滞了三秒。
然后,他猛地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