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屿的目光在他沾着泡沫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到他脸上。
他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谢知时。”
连名带姓,叫得谢知时心里一凛。“是?”
“在这里工作,”秦屿的语气很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认真,“你只需要做好份内的事。照顾好心心,准备三餐,维护这个家的日常运转。”
他顿了顿,目光沉静如水,却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
“其他的,无论是麻烦,还是无关的人,都不需要你担心,更不需要你觉得有负担。”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一切有我处理,明白吗?”
谢知时怔怔地看着他,忘了手里的碗。秦屿的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巨大的波澜。
这是一个雇主对员工的承诺?
怎么像强大的庇护宣言?
他是在告诉自己,安心待在他的羽翼之下就好。
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秦先生。”
秦屿似乎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极轻地颔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厨房门口。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
谢知时尽心尽力地照顾心心,变着花样做美食,把公寓打理得井井有条。
秦屿依旧早出晚归,忙得像个陀螺,但总会准时回家吃晚饭,偶尔会过问一下心心的日程。
只是,有些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秦屿的话似乎有一种魔力,真的将所有的麻烦都隔绝在了外面。
谢知时再也没见过那个沈阳天,甚至连一个骚扰电话都没有。
小区保安见到他永远客气有加。
他渐渐放下了心里的那点忐忑和负担,真正开始融入这个“家”。
他和小心心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
小女孩彻底依赖上了这个温柔又会做好吃的小哥哥,睡前故事几乎成了谢知时的专属任务,连秦屿都要靠边站。
周五晚上,小心心睡着后,谢知时照例收拾好玩具房,正准备回自己房间,经过书房时,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秦屿压抑的低咳声。
他脚步顿住,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进。”秦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谢知时推开门,只见秦屿坐在书桌后,正揉着眉心,脸色在台灯下显得有些疲惫,甚至苍白?桌边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秦先生,您不舒服吗?”谢知时关切地问。他想起这几天秦屿似乎胃口都不太好,晚上书房的灯也总是亮到很晚。
秦屿放下手,抬眼看他,眼神有些倦怠,却依旧深邃:“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
谢知时看着他眼下的淡青色,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秦先生,老是喝咖啡对身体不好,尤其是晚上。我去给您泡杯蜂蜜水吧,有助于安神助眠。”
秦屿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