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时低着头,想换鞋,然后立刻逃回客房,那个他潜意识里还认为是自己地盘的地方。
“去主卧浴室放水。”秦屿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命令来得自然而不容置疑,甚至没有提及放水是为了谁。
但他站在这里,这句话是对谁说,不言而喻。
最终,谢知时极轻地、几乎不可察觉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直起身,没有看秦屿一眼,像个被输入指令的机器人般,沉默地、一步一步地走向主卧浴室。
屈辱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海水,再次将他淹没。
他甚至失去了拒绝为这个男人放洗澡水的权利。
谢知时在浴室里机械地放着水,调试水温。
氤氲的热气逐渐弥漫开来,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着镜子里那个模糊不清、脸色苍白的自己,感到一阵强烈的陌生和眩晕。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推开了。
秦屿走了进来。
他已经脱掉了外套,扯松了领带,衬衫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
他走到谢知时身后,距离极近,近得谢知时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和压迫感。
谢知时全身瞬间绷紧,几乎要弹开,却硬生生忍住了。
秦屿没有看他,目光落在哗哗流水的浴缸里,伸出手试了试水温。
“可以了。”他淡淡地说。
谢知时像是得到特赦令,立刻关掉水龙头,侧身就想从他身边挤出去。
一只手臂却突然横亘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今天,”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奇异的腔调,“表现得很乖。”
“既然这么乖……”秦屿的拇指摩挲着他细腻的皮肤,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危险的暧昧,“……是不是该有点奖励?”
谢知时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又想干什么?!
不等他反应,秦屿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不同于之前任何一次带着惩罚或宣告意味的吻,这个吻极其缓慢,甚至称得上……缠绵。
他的唇瓣温热而柔软,带着一种近乎探索的耐心,细细地描摹着谢知时的唇形,轻柔地吮吸,舌尖极其缓慢地、诱惑般地撬开他因惊愕而微张的齿关,然后长驱直入。
这是一个充满了技巧和仿佛真正带着欲望的吻。
谢知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僵住了。
他习惯了秦屿的强取豪夺和冰冷威胁,却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温柔攻势?
这比直接的强迫更让他感到恐慌和无所适从!
他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抗拒,双手抵在秦屿坚实的胸膛上,却软弱无力。
秦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僵硬和抗拒,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将他更紧地搂进怀里,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那力道依旧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但动作却诡异地温柔至极。
谢知时被迫承受着这个漫长的、充满了掌控意味的亲吻,意识逐渐模糊。氧气被掠夺,身体发软,原本抵拒的手也不知何时失去了力气,只能无力地攥着秦屿胸前的衬衫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