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时瘫软地靠在墙上,看着秦屿冷静地询问情况、发出指令,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脏疯狂而无助的跳动。
“……好,我知道了。叔叔您放心,待在医院哪里都不要去,配合医生。剩下的所有事情,我来处理。”秦屿对着电话那头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放下两部手机,目光转向几乎虚脱的谢知时,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废话:
“市中心医院,心外科最好的团队我已经联系了,救护车和对接的医生马上会赶到县医院接手转院。所有费用不用担心。”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安排一项日常工作,却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瞬间为谢知时撑起了一片摇摇欲坠的天。
谢知时怔怔地看着他,眼泪毫无预兆地再次汹涌而出。
他张了张嘴,想说谢谢,却发现喉咙哽咽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屿看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递过去一张纸巾,声音依旧冷静,却似乎放缓了一丝:
“去洗把脸,然后收拾一下必需品。”“我让老张备车,半小时后出发去市中心医院。”
半小时后,黑色的轿车如同离弦之箭,驶向市中心医院。
车内气氛压抑。
谢知时紧紧攥着双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目光焦急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
身旁的秦屿始终沉默着,看着平板电脑上不断传来的信息,偶尔发出简短的指令。
他的侧脸冷硬如常,但那种掌控一切的强大气场,在此刻却成了谢知时唯一能依靠的支柱。
到达医院,早已有专业的医疗团队和工作人员等候接引。
一切流程快得超乎想象,母亲直接被推进了准备好的病房,专家会诊迅速展开,父亲也被妥善安置。
谢知时看着眼前高效到令人瞠目的一切,看着那些对秦屿毕恭毕敬的医院领导和高层医生,再次深刻地意识到,这个男人的权势,究竟意味着什么。
它可以是冰冷的囚笼,也可以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手术时间定在第二天上午。
专家给出的方案复杂但希望很大,只是费用高昂得令人咋舌。
夜晚,谢知时守在母亲的病床前,看着母亲插着管子的虚弱睡颜,心如刀绞。
父亲在一旁的陪护床上累得睡着了,眉头却依旧紧紧皱着。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秦屿走了进来。
他已经换下了西装,穿着休闲外套,但周身的气场依旧与这白色的病房格格不入。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的谢妈妈,然后目光落在谢知时憔悴不堪的脸上。
“情况暂时稳定了,专家很有把握,不用担心。”他言简意赅地陈述,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奇异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