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皮肤下的血管仿佛都在跳动,他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视线恰好落在顾为昭滚动的喉结上,那一下下的滚动,像在提醒着什么,脸上传来的燥热让他瞬间明白:
顾为昭现在的处境很尴尬。
穆南停跟他说过,男人早上起来,那地方最不老实。
虽然他和顾为昭都是男人,顾为昭也不一定对自己有歪心思,但两人现在这暧昧不清的姿势,出于本能反应,顾为昭肯定不会好受。
裴时寅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不自觉地往下扫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
他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眼神像受惊的小鹿,无处安放。
头也不敢抬,动也不敢动,生怕被顾为昭误会自己是变态。
更让他纠结的是,他竟一时觉得自己这个反应,好像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是对“爷就是你的天”的一种背叛。
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裴时寅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
他又一次质疑自己:怎么会这么在意“爷就是你的天”?
难道自己真的对他动心了?
这怎么可能!太荒谬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爷就是你的天”是个男人,他也是男人。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关玉凤将裴时寅所有的眼神和动作都看在眼里,像看一场无声的戏,见他一副和自己内心剧烈斗争、快要拧成一团的模样,终于憋不住轻咳一声,想让儿子清醒点,别在那钻牛角尖。
听到关玉凤的动静,顾为昭和裴时寅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只是,裴时寅的头还像被粘住了似的,依旧枕在顾为昭的肩上,没有马上移开。
关玉凤假装刚从睡梦中醒来,眼皮懒懒地掀了掀,没往他们那边瞟,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抬起左手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几点了?”
顾为昭迅速收回落在裴时寅身上的目光,拿出手机解锁看了看:“7点40分。”
关玉凤“哦”了一声,又拖长了调子喃喃道:“奇怪了,时寅他舅舅怎么还没过来呢?”
裴时寅这才像突然回过神,猛地从顾为昭肩上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时,又像触电般迅速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