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没立刻说话,转身从桌上拿起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顾为昭,自己拧开另一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喉结滚动的频率很快,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也像是在思考该如何狮子大开口。
他抹了抹嘴,似乎下定了决心,试探着报出了个数:“五十万?”
顾为昭听完,忍不住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你胃口倒是不小,一个视频就想敲诈五十万?”
说着,他气定神闲地顺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眉眼间却带上了几分柔和的笑意,语气却又带着警示:“看你也就二十出头吧?上学的时候没学过法律吗?你知道恶意勒索巨额钱财,已经够得上犯罪了吗?”
话音刚落,他把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正清清楚楚地录着像,将小伙子此刻的表情和屋里的场景都记录在内。
他又放缓了语气,像是在循循善诱地劝道:“现在改口还来得及,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而且,看在你愿意帮忙的份上,我还能给你一笔钱当酬劳。”
小伙子见自己的“小动作”被顾为昭录了个正着,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那慌乱就被不甘取代。
小伙子抿着嘴,半天没吭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矿泉水瓶的标签,心里像是在进行一场激烈的拔河比赛。
一边是法律的威慑,一边是金钱的诱惑。
顾为昭耐着性子,像是不经意般循循善诱道:“在云季酒店上班,一个月工资撑死了也不到一万吧?要是你肯信我,把视频交出来,并且保证没有其他备份,我不仅能给你一笔钱,还能帮你找份月薪上万的工作,怎么样?”
小伙子显然不信天上会掉馅饼,他直勾勾地盯着顾为昭,眼神里满是怀疑。
顾为昭看他这模样,又继续说道:“我听说你是孤儿?还听说你在云季酒店人缘不是太好,工作这么几年,也没交个朋友。怎么?是因为他们嫌弃你的出身,所以刻意躲着你吗?”
这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中了小伙子的痛处。
他的身世确实不算光彩,是母亲给别人当小三时生下的他。
生父本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事后不愿承担责任,抛弃了他的母亲。
母亲独自生下他没几年,就因受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患上了抑郁症,最终选择跳河自杀。
母亲去世后,他被好心的邻居夫妇领养,可在他十六岁那年,年迈的邻居夫妇也相继因病去世。
之后,他在社会上浑浑噩噩地混了几年,机缘巧合下得知云季酒店招人,便去应聘,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他在云季酒店没工作多久,一次聚餐上,喝多了几杯酒,一时失言被同事探出了隐私。
自那之后,好像所有人见到他,目光里都透着探究和若有似无的嫌弃,让他在公司里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