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沈清澜冷笑,既然逃不掉,那就正面迎战。他要让傅沉舟知道,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替身。
7
三天后,一场私人拍卖会的贵宾室内。
傅沉舟与沈清澜比邻而坐,中间的檀木小几上放着拍卖图录和两杯清茶。沈念辞则被助理妥善安置在隔壁,由专人陪着玩拼图。
“第27号拍品,十九世纪法国学院派肖像。”拍卖师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
傅沉舟并未看图录,反而侧过头,目光温和地落在沈清澜的侧脸上,“这幅画的构图,让我想起念辞。他有很好的仪态,被教导得很好。”
沈清澜翻动图录的手微微一顿,没有接话。
傅沉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个人带孩子,很不容易吧?尤其是在异国他乡。念辞的父亲……似乎从未听你提起过?是忙于事业,还是……”
沈清澜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唇边泛起一丝有些疏离的笑意:“他死了。”
傅沉舟端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一瞬,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些许遗憾与歉意:“抱歉,提及你的伤心事。”
“没什么。”沈清澜垂下眼,继续翻阅图录,“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傅沉舟放下茶杯,一个念头在心底清晰起来,这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简直是上天赐予的绝佳契机。
“念辞很可爱。”他将视线转向隔壁房间正专注拼图的孩子,“看得出,你把他教养得很好。”
沈清澜抬眼看他。
傅沉舟微微一笑,“那天在咖啡馆,是我太过心急,方式欠妥。请你理解,一个独自在异乡打拼的艺术家,还带着孩子,我仅仅是……心生敬佩,想要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我在想,”他继续道,“下周三,国家歌剧院有一场适合儿童的《魔笛》演出,我恰好有两张包厢票。与其浪费,不如让念辞去感受一下音乐的魅力?”
他的目光真诚地看向沈清澜:“当然,是由你陪同。我只是觉得,孩子应该多接触一些美好的事物。”
沈清澜沉默。
他拿起拍卖牌,对台上的一幅小型风景画出价,轻松竞得。
“这幅画,”他将拍得的画作资料轻轻推到沈清澜面前,“色调很适合放在儿童房。就当是给念辞的见面礼,请不要拒绝一个长辈对孩子的喜爱。”
拍卖会结束时,傅沉舟起身,亲自为沈清澜拉开椅子。“司机就在外面,他会送你和念辞回去。”
看着沈清澜牵着孩子离开的背影,傅沉舟眼底的温和缓缓褪去,沉淀为一种势在必得的幽深。
他会用最耐心的方式,织就一张温柔的网,让沈清澜心甘情愿地走进来,安安分分地待在他身边,成为那个永远也不会再离开的“楚清辞”。
8
傅沉舟的邀请,在沈清澜看似平静的生活中漾开一圈圈涟漪。
那张印着国家歌剧院烫金徽章的请柬,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客厅的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