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烬脚步顿了顿,侧头看他,语气听不出太多波澜,却带着点紧绷,连声音都比平时低了些:
“你很喜欢他?”
少年时期的傅烬远不及成年后运筹帷幄的万分之一,此时的他虽然努力克制,但还是被江沅敏锐地捕捉到了情绪。
哥哥不开心。
江沅眨巴着眼睛看傅烬,像是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喜欢?就是觉得他魔术好玩而已啊,算不上喜欢吧。”
他凑近傅烬,仰着脑袋看他微微蹙起的眉,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忍不住笑出声:
“哥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傅烬耳尖瞬间发烫,别开脸,语气却还带着点硬邦邦:
“谁吃醋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就是吃醋了!”
江沅得寸进尺地挽住他的胳膊,晃着身子撒娇。
“可是哥哥,我只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啊!他会变魔术又怎么样,他又不会早上喊我起床,也不会帮我背重书包,更不会陪我拼积木到很晚”
他掰着手指头数傅烬对自己的好,语速又快又急。
傅烬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原本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嘴角也悄悄弯了起来。
他伸手揉了揉江沅的头发,把他有些乱的刘海捋顺,声音软下来:
“知道了,别大声嚷嚷,让人听见。”
“本来就是嘛!”
江沅撇撇嘴,却更紧地挽住傅烬的胳膊,继续说学校的事。
傅烬没听进去多少,但脚步却轻快了起来。
路过学校的湖畔时江沅会拉着傅烬停下来,看会儿池塘里的锦鲤,或者蹲在花坛边观察蚂蚁搬食物。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偶尔有风吹过,带着香樟树的清香,把江沅的笑声传得很远。
有次江沅体育课崴了脚,傅烬背着他走出校门。
他走得很慢,沉默不语。
江沅趴在他背上,手臂环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地逗他开心,好像受伤的人不是自己。
傅烬停下来,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
“疼不疼?要不要歇会儿?”
江沅立马摇摇头说:“不疼,辛苦哥哥啦。”
傅烬拍了拍他的腿:“别贫,以后跑步看着点路。”
可脚步却放得更稳了,生怕颠到他。
那天晚上,傅烬帮江沅擦药时,江沅突然问:
“哥哥,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一直一起上学的吧?”
傅烬顿了顿,药膏在江沅脚踝的红肿处轻轻蹭开,留下一层薄薄的红色。
他抬眼看向江沅,少年的下巴搁在沙发扶手上,眼神里带着点少见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