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噼啪作响,舔着锅底。
她将那点精贵的白米淘净下锅,加了足量的水,准备熬一锅最简单的米粥。
水汽蒸腾,米香混着柴火特有的烟火气,在小院里弥漫。
苏燃蹲在灶前,看着跳动的火焰,有些出神。
在资本市场沉浮的那些年。
她吃过全世界最顶级的料理,却再没闻过这样朴素、踏实的味道。
仿佛回到了,暑假在乡下的外婆家,和小伙伴掏鸟窝,烤红薯的日子。
这破败的小院,竟让她生出一种久违的安稳。
屋内,顾玄清躺了片刻,身上恢复了些力气。
听着院里的动静,他竟鬼使神差地撑着床板坐起,扶着门框,一步步走了出去。
午后的阳光刺得他眯了眯眼。
随即,他看见了那个蹲在灶前的背影。
她拿着根烧火棍,一下一下地拨着灶膛,火光映着她的侧脸,神情专注平和。
顾玄清就这么站着,安静地看着。
看着这个用三文钱“买”下他,用破菜刀处理贡品沉水香,穷得叮当响,却又解了他身上奇毒的女人。
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矛盾体。
他出身京城顶级世家,见过最精致的玉食,也见惯了最肮脏的人心。
被家族当成废棋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只剩下冰冷的死亡。
可现在。。。。。。
一个潦倒的女人。
一个破败的院子。
一锅廉价的白粥。
灶前那个鲜活的背影,让他眼底凝结的冰霜,在自己都未曾察觉间,悄然融化了一丝。
或许。。。。。。这便是他的转机。
粥熬好了。
苏燃正准备起身,身后却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回头。
顾玄清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不足三步的地方,身形依旧单薄,却站得笔直。
他看着她,终于问出了那个盘桓在心底的问题。
“我身上的毒。。。。。。”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沙哑,却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