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了几秒,谁都没有说话,而后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盛庭咬了咬牙,感到很不自然——怎么忽然搞得像是中学生在学校里被表白了一样,这么不知所措、心脏这样不听自己使唤。
他仿佛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脏在胸腔十分剧烈地跳动。
这份沉默似乎有延长到地老天荒的趋势。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间凝滞,盛庭的视线不由地停留在沈臣豫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上——说起来,那枚素圈婚戒还是他自己挑的,因为沈臣豫当时很不满这段婚姻,对所有的事情都很不上心,他为了维持表面关系,还抽了时间特地去定制了戒指。
而这一枚此刻正在对方手指上、在光的映照下泛着光。沈臣豫的喉结滚动,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边缘,金属表面被磨得发亮,像段被反复擦拭的旧时光。
盛庭目光收回。
落在了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
他也戴着戒指。
他们就这样在纠缠之中,默默地把戒指戴了四年。
没有感情的人,真的会把戒指戴四年么?
……
……
沈臣豫的指尖停在戒指上,突然注意到盛庭的目光。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意识到盛庭是在看什么之后,他的喉结再次滚动,像咽下了句没说出口的话。
“其实……”沈臣豫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盛庭睫毛一颤,“我也想了很久。”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戒指,唇角扬起自嘲的笑:“我妈还嘲笑我来着。”
盛庭的呼吸骤然一滞。
此刻沈臣豫的目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柔软。
好像是他所没有见过的表情。
“……她笑你什么?”盛庭听见自己的声音里带着些隐藏的颤。
沈臣豫抬起眼,眼中的坦诚与笑意近乎笨拙:“笑我打脸,明明一开始结婚不情不愿的,到了要离婚的时候又不情不愿了。”
“……”
盛庭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紧被角。
“你……”他的声音卡在喉间,觉得声音很干涩,“你母亲什么态度。”
沈臣豫的唇角勾了勾:“她让我为自己的婚姻负责。”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句叹息:“她说,她可以理解你利用完我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说那是她当年想做却一直没能做的。”
沈臣豫的目光飘向病房的玻璃窗:“家里的婚姻,都是用利益捆绑起来的,感情……我看不懂他们的真假,也无法在自己身上类比。”
“直到我妈问我,和你分不分床睡。”
他转头时,睫毛上似乎沾着细碎的光:“……我也记不得是从哪天开始,你在身边时,我睡得很安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