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对我哥……有意思吗?”
“……”
挺可笑的,余顾居然没法爽快回答,要说喜欢,他觉得与姜黎之间多少还有隔阂;要说不喜欢,也不能否认他的确略有感触。
薛临澈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正常走路了,“抱歉抱歉,我不该问的,对不起。”
余顾顺手摘下身旁树枝的银杏叶,“没关系。”
他没再接下去,薛临澈便绕开这个话题,和他说别的。
二人刚来来到画室就撞见刚走出来的姜黎。
薛临澈冲过去抱住他,“表哥!我好想你!终于又见到你了!”
姜黎比薛临澈高,但还是被他强大的冲击力撞得后退一步,道:“刚刚有课,没来得及去见你,抱歉。”
余顾一个人呆站在旁边,脑子里还响着薛临澈那句“那他可能会喜欢你”和“你对我哥有意思吗”。
真他妈要命!
其实,如果就连18岁时的事都忘记,他倒觉得没什么。只是从那一年以来,但凡和他交好的同性朋友做出一些暧昧的行为时都会让他忐忑,无形之中总能看到将他囚在地下室的陆南柯的影子。
也几乎是每个月,他都会在梦中看见18岁的自己死在陆南柯漆黑的地下室里,而陆南柯就抱着他早已发白的躯体行着畜牲不如的事。
所以,他时常觉得自己一定是得病了——渴望被爱,却又害怕被爱。
关于这一点,他怕顾辞晞担心,从未告诉过她,那些玩笑话也只是听听而已。
而他还是会担心——姜黎,是否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呢?若哥哥的那三年过得很幸福,那么他对姜黎产生哪怕只有一点的情感波荡,自己算不算一个掠夺者?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股脑地往外冒。
“前辈?前辈!”薛临澈叫余顾。
余顾方才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醒来就和姜黎对视上。
“你怎么了?”姜黎关问,那双眼里闪烁着什么奇异的情愫——有失落、不安,还有一丝丝期待。
余顾目光躲闪着,回到:“没事,我……我先走了。”语罢,他匆忙离去。
他走得很快,几乎能算是小跑着的,脑子乱成一糊,根本没注意前面。
直到撞到了今天撞到的第二个人,他杂乱的思绪轰然坍塌,什么都不剩——唯独惊恐。
“小顾,你没事吧?”
余顾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住,明明陆南柯只是将手放在他胳膊上,他却动弹不得。
与其说是陆南柯困住了他,倒不如说他是被自己给困住的。
陆南柯见他没说话,怕他又生自己气,立即松开手,“小心一点,别摔去了。”他的语气失落,交杂着谨慎,道:“我……对不起。”
说完,他和余顾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