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是什么感觉!是痛快!是解脱!所有辜负我的、轻视我的、想要牺牲我的人都得到了报应!我看着那片尸山血海,只觉得……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干净!这肮脏的、令人作呕的旧世界,就该用血来洗刷!用火来焚烧!”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那血腥的回忆里,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她看向颜如玉,眼睛亮得骇人,像是两颗燃烧的炭火:“现在你知道了?你那个伟大的父亲和他守护的一切,都是被我亲手推入地狱的!怎么样?恨吗?怒吗?杀了我啊!”
“杀了你?”他轻轻重复,声音低沉如地狱的回响,“你毕竟是我‘义母’,怎能轻易杀了你?”
他眼底风云汹涌,缓缓抬起手,指尖那粒蓝色的洒金丸,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他捏住她的下巴,将药丸塞入她口中,灌了一口水,抬了下颌,确保她咽了下去。
很快,一股香气从她口鼻溢出。
昭懿公主只觉得周围的的一切都变得扭曲又诡异。
水滴声如擂鼓,火光刺眼,甚至连空气流动都仿佛带着隆隆声。
白色的光芒,将颜如玉笼罩。
罪孽,如一张漫天大网。
深深嵌入她的皮肉。
昭懿公主好似一尾鱼,在里面痛苦地挣扎:“晏珩,你这个狗东西!你这个小贱人!有种就杀了我!杀了我啊!”
颜如玉拿着一柄闪着寒光的柳叶刀,声音冷得像是地狱索命的恶鬼。
刀光微闪。
刀尖,描摹着。
“不急,我们一个一个地数。”
“广阳城副将桂子衿……”
剧痛尚未完全传来,洒金丸的药效却已将这疼痛放大了千百倍!
“啊——”昭懿公主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长嚎。
颜如玉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如万载寒冰。
“东城门守备陈辉……”
疼痛如同刀山火海席卷了昭懿公主。
“疼吗?”颜如玉停下了动作,看着她,身体微微前倾,“这才刚开始,广阳城八千冤魂的人名,我们慢慢数。”
昭懿公主不住摇头,却只能张开嘴,模模糊糊地喊了一声。
“为广阳城卖炊饼的老王头,他孙子才三岁……”
“徐然一家五口。”
“巩佑怡一家十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