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跟函馆真的好不一样。”
在来到这个城市将近两个月之后,许书梵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也不知算是太早还是太迟。祁深阁听见他说的话,忍不住扬了一下眉梢,道:
“说实话,我已经快要忘记函馆是什么样子了。咱们俩出门之前养的那盆多肉没浇水,不知道有没有魂归天外。”
许书梵抿了一下嘴角,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几分笑意。
就算魂归天外了也好。他想,反正自己也即将去往那个世界,还是可以一样照顾那盆总是病恹恹的小多肉,绝不会忘记给它浇水。
但当着祁深阁的面,他终究没有这样说,而是道:“真的假的?那我看你以后也别回函馆了,
,:“我不,我不要那么发达的肱二头肌,我知道你不喜欢那种的。”
此话一出,许书梵不动声色地愣了一下。
此时是下午两点,这座慵懒的海滨小城没有声音,只有阳光落在人耳边时发出的低语。
轮椅在地面上滚过的声音低沉而富有规律,许书梵感到自己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与那天他醒来,一个人躺在黑暗中思念函馆时的频率如出一辙。
我不喜欢。许书梵在心底轻笑了一下,想,我的确不喜欢。
但你的一生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自己孤身一人、或者与另一个跟我截然不同的人一起走。山高水长,哪能什么事都参照我喜不喜欢呢?
“没想到你还算了解我,不过,其实也不算完全了解。”许书梵说。
面对后脑勺上祁深阁投下来的疑问视线,他缓缓道:“其实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什么固定的审美偏好。我是一个对“美”很包容的人,在人类身上,无论它以什么样的形式表现出来,我往往都能察觉到。”
“但是……只有在见到你之后,我才意识到我所钟爱的那种美究竟是什么样子。它不能简单用名词去描述,而是一个3d立体的精美模型。从头到脚,从皮肤上的褶皱到瞳孔的颜色,都是你的样子。”
许书梵说这话时一动不动地望着祁深阁,比高考时他做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还要认真,比他第一次拿到自己体检报告单时还要难过,比那天元旦夜晚,他与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祁深阁接第一个吻时,还要爱着面前这个人。
“祁深阁。”见他不说话,许书梵喃喃道,朝着他伸出手。等到那具颤抖的身体真的如愿以偿,像一只甘愿被樊笼缠缚住的飞鸟,是一种甘愿的痛苦,像与魔鬼签订契约,又像……自甘堕落。
“我好想回函馆。”
许书梵喃喃道,将下巴埋在祁深阁的肩头,感受在声带振动时,同样将感受传递给祁深阁。
他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所以他睁着眼睛。过了良久,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