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毓半天没说出话来,呼吸有点急促,可能也不是呼吸,也许是心脏跳得太乱,他有些分不清,脑子里也说不上空白一片还是太乱。
直到攥着方向盘的手开始有些疼,他才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发生,你回吧,”项耕笑了笑,直起上身,往后退了几步,不用低头也能从车窗看到程毓,“决定权在你,不行的话也不要跟我说什么还做朋友做兄弟之类的,我……太喜欢你了,那些,做不了。”
在程毓的印象中,这是项耕第一次明确跟他表达喜欢。项耕说这些看起来很轻松,脸上一直带着笑,一只手拎着他给奶奶买的东西,另一只手揣在兜里,不像是在下最后通牒,就像在小院的时候,两个人一个靠在躺椅里,一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随便聊天而已。
程毓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撞得他很不舒服。
又过了会儿,项耕笑着说:“回吧。”
程毓摆摆手,打了转向灯,踩下油门,汇进车流后,他听见项耕的声音从后边传过来,因
,璃碴,这会儿支棱着十根手指站在仓库边跟程毓说话。
“他就是在骗自己,”常柏原在灯下晃了晃手掌,看看有没有反光的小块碎渣,“这话当他面没法说,俞哥挺有主意的,既然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你可千万不要当他面儿说,”程毓用脚把装着棉拖鞋的箱子往旁边推了推,“文辉现在就靠这点希望撑着呢,别让他松了这口气。”
这些天他爸当初那状态不停在他眼前出现,他实在害怕,想转移梁文辉注意力,又怕他松了这股劲儿人就完了。
“可是这么骗自己有什么用,”常柏原甩甩手,“不能活在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里啊。”
程毓用牙尖磨了一下嘴里的软肉,停了笔,拇指不停在笔帽上按。
常柏原往他手里那个单子上点了一下:“这个错了,送来的是六箱,不是八箱。”
“嗯?”程毓看了眼单子又往身旁的货架上看了一眼,“不是八箱吗?”
“想什么呢?”常柏原凑过来又把单子扫了一遍,“这俩混了,那个是八箱,这个是六箱,跟司机说让他们改一下。”
“知道了,我再对一遍,”程毓说,“你先回吧,今天不是还得给客户送礼去吗。”
“唉……”常柏原叹口气,“这些人真是难伺候,一年到头儿最烦干这些事。”
“连我卖个米都要给人点好处呢,更甭说你们了,”程毓把两个数字改了一下,“正常人情往来,这么多年还没适应?”
“这不就跟你发个牢骚么,”常柏原说着往后边卫生间走,“走了,林静更不愿意干这些事,她不愿意的我替她干。”
林静是常柏原的初恋,用他的话来说,如果不是怕林静挨打,上小学的时候他就要上门提亲了。
常柏原是玩心挺重的人,对什么事都是三分热度,是个随性洒脱得过且过过不了就换个方向继续过的人,唯独对林静,程毓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都对林静一直保持着高度的热情。
说漂亮林静算不上拔尖儿的,性格也算不上特别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