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项耕拉住起身就要冲出去的常柏原,“就那一次,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他下手也不重,没给我……打坏,就是醒了之后他想把这事翻篇儿,我觉得心里不痛快。”
“那搁谁谁能痛快!”常柏原立眉竖眼,声音却软下来,“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心里肯定也后悔呢,你看他都躲着咱,不敢过来。”
“程毓是真心把你当弟弟的,我还不了解他吗,”常柏原把椅子拉近,拍拍项耕胳膊,“哥俩闹点儿小别扭,床头吵床尾和哈。”
项耕耷拉着眼皮,说:“真的吗?”
“真的真的,我一会儿就批评他去,”常柏原说,“过些天你俩还都得给我当伴郎去呢,就指着你们给我壮门面呢,你林静姐挑了好几身伴郎服,中式的西式的,现代的古代的,看你们哪天有时间我带你们去试试,这盘靓条顺地往那儿一站,我们厂的广告费都省了。”
“衣服是你们厂自己做的?”项耕问。
“那倒不是,”常柏原笑了,“我准备配上我们厂名把婚礼视频剪一些,发到平台上,算是个小推广,当然肯定给你们打码,然后再单独给程毓剪一些,再拍点稻田的视频,一起发,也给稻米走电商探个路。”
“不用给我打码,我就一个人,也没什么怕别人看的。”项耕又说,“原哥你别骂我哥,就当不知道吧,本来也没什么事,万一他抹不开面儿,没准儿更不愿意理我了。”
“打不打码的到时再说,”听这话,常柏原心里有点儿不大好受,“你哥这么大人了,真是……太不懂事儿了,你就当他闹小孩子脾气,多担待他。”
“嗯,知道,我不会往心里去的,只要我哥心里舒服了就行。”项耕说。
“唉……”常柏原拍拍项耕,“你真是个好孩子。”
淡淡的黄绿色小稻粒铺满了整片稻田,养着螃蟹的那片有一些凹凸不平,是稻苗还没长起来的时候被小螃蟹咬断的地方,螃蟹渐渐长大,却也不再破坏自己的家,所以依旧只是缺了那些而已。吃饱了的螃蟹们不闲着,分散开来,围着稻秆吃上面的有机物。
程毓沿着蟹田巡视了
,着自己灰蓝色长裙,走到离大门一米远的地方,晃晃手里的钥匙:“小哥哥想好了再扔红包啊,扔到我们心坎上才能把我们静静接走。”
“我不扔,砸到你怎么办,”程毓捏着红包招招手,“你过来拿,保证让你心花怒放。”
“那要这样,那个哥哥,”伴娘二号指指程毓身旁的俞弘维,“我看你最特别,我要你手里的。”
“好啊,”俞弘维笑笑,“这些红包可以全都给你们,你再过来一点。”
梁文辉在俞弘维身后,手臂虚拦着他后背。项耕轻轻拽了一下孙雪妍,往前抬了下下巴。孙雪妍躲在几个哥哥后面,挤在常柏原家的几个女性长辈里,不太显眼,她朝项耕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往前挪。
趁着门前一片沸腾,项耕悄悄退出来,绕到东侧的围墙边找了几个砖块垫摆在墙角。
程毓把红包全放到俞弘维手上,把他推到大门前:“这可是咱们中学的俞老师,谁蒙你们他也不会蒙你们的,姑娘,你还信不过俞老师吗?”
俞弘维把手伸到栅栏里面,晃了晃。伴娘二号把钥匙套在手腕上,警醒着往前够,俞弘维一点点后退,两个人僵持着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里外的人嘻嘻哈哈笑成一片,谁也没注意在墙头探了一下脑袋的项耕。
“俞老师做人可不能这样。”只差一点,伴娘二号就能抓到红包了,她又小心翼翼地往前移了一步。
“一心一意。”俞弘维终于肯松手,笑着递给伴娘一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