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举起右手,向天发誓:“只要殿下应允,我便在此立誓,往日种种,今日之言,我统统咽进腹中,烂在心底,永不提及!”
见她如此,赵绣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下来道:“身不由己的痛苦,我也知道。娘娘如今想通,终于能做一回自己的主,实在是一件好事。日后天高海阔,娘娘好自为之。”
葵姬闻言,眼中迸发出劫后余生的感激。她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眼中的复杂神色,声音低柔,哽咽道:“此恩此德,妾身难忘!”
说罢,她便生怕赵绣反悔一般,匆匆转身离去。
赵绣挑着窗,注视着那件艳丽的宫装消失在远方,目光又落回到那盆跳动的炭火。
成朱悄步上前,脸上是浓重的忧虑之色,看着赵绣平静无波的侧脸,忍不住凑上前去。
,字都信不得的。您若是放走她,只怕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赵绣轻轻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她知道得太多,活着,对我是莫大的威胁,但死在宫里,更是个麻烦。若是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开,倒算干净。”
他笑了笑,拨动炭火,让整个屋子忽地一下亮堂许多。
映着那旺盛的光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冷意,“至于她出了宫,是生是死,远走高飞或是被楚国的旧部灭口,便与我无关了,不是么?”
成朱会心地点了点头。
赵绣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终于让那颗动荡的心,感受到一点虚浮的暖意。
放走葵姬,是他在权衡之下,一场不情不愿的冒险。他在赌,赌她的求生之念胜过赴死之心,赌她像自己,像所有身不由己的棋子一样,珍惜自由胜过复仇之心。
然而,心底深处,仍有不祥的预感,如同窗外燕宫的天色一般,沉沉地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几天,昭阳殿恢复了平静。
燕翎来得勤,宫人便走动得比他更勤。
奇珍异宝堆满了昭阳殿。炭火烧的也极旺,将殿内烘得暖意融融,隔绝断凛冽的寒冷,几乎如春天一般。于是寒冷如燕宫,春色即使不得绽放,也始终可以为燕王一人所有。
赵绣肩上的伤逐渐痊愈,人却始终带着一股惰气。连他也不知道,这是否也是自己的一种伪装。或许伤后的虚弱,日夜悬心,步步为营的算计,的确抽干了他的精力。
于是赵绣只是常常裹着燕翎所赐的那件狐裘,倚在软榻上,将目光懒懒落在庭外逐渐枯寂的枝桠上,手里的书卷半晌也不曾翻动一页。
这幅模样,燕翎似乎极为受用。或许是因为赵绣显示出的驯服与依赖,让他卸下了心防。又或许是他本就很享受这种将别人牢牢庇护在羽翼之下,隔绝所有风雨的掌控与占有。
殿内侍候的宫人愈添愈多,本就是群芳凋尽的时节,昭阳殿如日中天,一枝独秀,剩下的花儿是否委顿落红,便无人在意。
年关前后,燕宫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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