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黄铜小箭就要刺穿自己,祥子嘴角却咧开一个笑容??
他早就发现,当对方施法的时候,速度就会慢下来。
这修士想把几个内门弟子诱到小青衫岭来,他祥子又何尝没打这主意?
只有在小青衫岭。。。
夜风穿行于堡寨之间,吹动高台上猎猎作响的旗帜。祥子立于火光边缘,影子被拉得极长,仿佛一柄刺向黑暗的剑。他手中握着柳逸留下的断水剑,剑鞘冰冷,却似有热血在内奔涌。他知道,这一夜的欢呼不是终点,而是号角??为丁字桥而鸣,也为他心中那团不灭之火而燃。
徐彬走来,递上一碗热汤:“喝点吧,寒气重了伤身。”
祥子接过,轻啜一口,暖意自喉间滑下,却未驱散心头沉压。
“许闲那边……有动静了吗?”他问。
徐彬摇头:“尚未。但昨夜有人看见德宝车厂后院驶出一辆黑篷马车,往四九城方向去了,没挂牌记,也没报备。”
祥子眸光微闪:“是冯文的人。”
“你确定?”
“他若真忠于冯家革新派,此刻该主动联络我,共商下一步布局。可他不动,反退,便是心虚。”祥子放下碗,目光投向远方,“他在等什么?等清帮动手?还是等小帅府亲自下令?”
正说着,齐瑞良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刚收到线报,清帮已在北境三州调集人手,名为‘巡防妖兽流窜’,实则沿丁字桥线路布哨设卡。更有两支‘铁鳞卫’已抵临阳关外,距此不过两日路程。”
“铁鳞卫?”徐彬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清帮执法堂直属精锐,专司镇压叛逆、清除异己!他们竟出动这等力量?”
齐瑞良点头:“不仅如此,德宝车厂总舵也传来消息,冯老太爷突然闭关,所有决策暂由二房掌管??而二房,正是与清帮暗通款曲的那一支。”
祥子冷笑:“好一招内外夹击。一面以官面名义封锁交通,一面从内部夺权架空。他们要斩断我的根脉。”
“那你打算怎么办?”齐瑞良盯着他,“正面硬抗?还是暂避锋芒?”
祥子缓缓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一条蜿蜒红线??那是丁字桥通往七郡的主干道。
“他们以为我在争一条路。”他低声道,“其实我在争一座天。”
他猛然抬头,“传令下去:百工坊即刻转为战时体制,昼夜不停锻造兵器甲胄;义学堂暂停识字课,十岁以上少年编入‘哨童队’,负责?望传讯;所有商户登记库存,统一调配粮草物资。”
徐彬惊道:“你要开战?”
“不是我要开。”祥子眼神如刀,“是他们逼我不得不开。”
三日后,丁字桥盟约正式成立。
议事厅内,来自八寨四地的十七家车厂、九座武馆、五支商队齐聚一堂。墙上挂着新制的盟旗??黑底红边,中央一道金线贯穿天地,象征贯通南北的运输命脉。
祥子站于主位,声音沉稳:“今日起,凡加入盟约者,货物受劫,全盟共偿;人员遇害,全盟复仇;若有背叛通敌者,人人得而诛之!”
众人齐声应诺,歃血为盟。
雷老爷子颤巍巍捧出一本册子:“这是第一批登记入籍的百姓名单,共计三千六百一十二人。其中青壮八百九十三,妇孺两千余,散修一百四十六。”
祥子接过,翻看一页页姓名,指尖微微发烫。
这些人,曾是逃荒的难民,是被宗门驱逐的弃徒,是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如今,他们有了名字,有了归属,有了希望。
会议结束,齐瑞良留下,低声问:“你真要迎战铁鳞卫?”
“不止迎战。”祥子取出一枚玉符??正是那枚青衫令,“我要让冯家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执棋之人。”
“你打算动用青衫令?”齐瑞良震惊,“可此令需三印合验才能调动军械库,你只有一枚!”
“但我有一个人。”祥子淡淡道,“许参谋。”
当夜,祥子亲笔修书一封,封入特制蜡丸,交予一名哨童:“送至大万宇轩城许宅,亲手交到许参谋手中,不得经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