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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第3页）

她自然也在其中。

于是她又写了一封绝笔信，为免杜家兄妹起疑心，只写寻常小事，不知不觉写了密密麻麻五六张。

将死之时，才知往日芝麻大点的小事都弥足珍贵。

她要用玉简寄给杜云宣时，断脚妖怪夺了信，送了半句诗，说只要三天内找出下半句就放了融城百姓和太一宗弟子。

现在想来不过是断脚怪的阴谋，断脚怪不肯让她干脆利落地死，非要她拥有希望又绝望后，见证自己心中最在意的人因自己而丧命。

旁人总说她放诞不羁，行事乖张，把她看作怪人。

她若是承认了是自己写的信，相当于把自己的另一面挖出来当众鞭尸。

她死了以后袒露自己细腻柔情是一回事，活着当众招认又是另一回事。

最终她点头，口气冷静却坚定：“不是我写的。”

杜云宣气恼非常，怒道：“我撕了它！”

“慢着！”陆淮喊道。

陆云宣要当着她面撕毁书信，这比她死了还难受。

荀演抢先一步夺过书信，放入怀中，道：“真假暂且不论，我们先活着再说。师姐，我们当真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陆淮：“你们来之前，没发现融城是一座空城吗？”

杜云宣道：“兄长去敲过几户人家，一开始没人应，后来一个小姑娘开门，说城里出了妖，大家都逃了，只剩下老弱妇孺跑不动。”

“尤其那些裹着脚的女人，脚像驴蹄，连走都走不远，总不能手脚并用地爬吧？我们想她说得有理，就……师姐！你的意思是，融城里一个人都没有？”

陆淮点点头。

杜伯商脸色骤变：“那我们遇到的那个小姑娘——是？”

陆淮低声道：“可能是断脚怪化的，也可能是被它……总之，太阳再有一刻就落山，断脚怪——”

“我去找出路！”杜伯商打断她，立刻起身。

“我也去！”杜云宣跟上。

荀演与陆淮对视，后者忽然问：“你爱吃臭豆腐吗？”

荀演一愣：“我更想吃青椒炒鸡蛋。”

“没有。”

“那……臭豆腐呢？”

“也没有。”

荀演沉默：……那你问我做什么？

这人真怪。

陆淮盯着她，忽然道：“文舒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荀演正色道：“请讲。”

陆淮从怀里取出一个胭脂盒，递给荀演，语气急促：“太阳落山后，你拿着它，带云宣离开融城。”

荀演接过，疑惑道：“你为何不亲自给她？”

陆淮垂眸道：“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不论我还是伯商亲手递给她，她都不会接。她太聪明，也太倔。”

荀演：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