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羞辱姐姐,今日侮辱她,还有脸继续坐在姐姐的位置上?
“砰——”
是苏和卿松了手,手中的书箱砸在桌子上发出的巨响。柳嘉文原本放在桌上盛满墨汁的砚台被砸得飞起,里面的墨汁甩了柳嘉文一身。
“让让,这是我的位置。”
所有人都被苏和卿这大胆的举动惊住了。
柳嘉文也不可置信。
但他顾不上脸上头上的墨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银丝月白流云袍,这可是他订了一个月才订到的新衣!竟然被这个刚来的村姑用墨水染脏了!
柳嘉文的眼一瞬间就红了,他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猛地拍案而起,拿起那砚台就冲着苏和卿狠命砸去:
“贱人!这可是老子最喜欢的衣服!你敢弄脏它,老子打死你——”
只是,他的狠话并没有放完,而是戛然而止,剩下的全部留聚在喉咙中。
课室一时间像深夜一般寂静,连窗外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也没了声息,初春的冷风从窗外吹来,让所有人都寒蝉若噤。
只见那砚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砸伤苏和卿的脸,而是从她身侧飞过去,重重的落在身后之人的雪貂领上,顺着他的披风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柳嘉文瞳孔放大,忽然猛地跪下。
顺着他的方向,苏和卿慢慢转过身。
雪貂领玄色大氅轻拖在地,紫檀串珠缠腕,和昨日相见时完全不同的装扮,但是同样冰冷的脸——
沈砚白。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右手,将从眼角慢慢滑落的墨汁拭去。
“学生罪该万死,还请先生网开一面。”柳嘉文低着头,声音颤抖。
跟在沈砚白身后的学正更是吓得面色苍白,赶紧出来大声呵斥:“这是在闹什么?”
柳嘉文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指着苏和卿大声说:“是她先生!是她先将墨水撒到我的身上!”
柳嘉文揪住自己的衣领,让沈砚白看上面的墨迹:
“我、我实在是气冲上头,一时之间糊涂了便没过脑子扔了那砚台。”
说完他又扑跪在地:“我绝对没有要伤先生的意思,请先生明鉴!”
学正霎时松了一半的气,紧接着他转头看向苏和卿:“此言是否为真?”
“是真的!”旁边有另一个同窗接话,“是苏小姐先动的手!”
“没错!是她先动的手,我们都看见了!”
众人纷纷站边,一片指责声中,苏和卿红了眼眶——
当然不是因为千夫所指的情况,而是沈砚白颈边的雪貂毛。
大抵是因为刚刚被砚台砸到,有些雪白的毛飞了起来,苏和卿离得近,那些毛飞进她的眼睛里,刺得她眼睛生疼。
但现在她顾不得揉眼睛了,这么多张嘴指着她,她要在不反驳可真成众矢之的了!
于是——
苏和卿泪眼朦胧:“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说着她突然以手掩面,声音哽咽:“谁知道柳公子的砚台就放在我桌子上。。。。。。”
但是她的回话很快就被学正质疑:
“柳公子那么大的砚台你没看见?”
“就是!”柳嘉文扯子嗓子喊冤,“她明明就是故意的!”
学正显然也这样想,他张口,准备带走苏和卿。
但是沈砚白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
“还要因为你们两人耽误大家多久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