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处画着一条冻僵的小鱼。
相处这些天,陆小凤几乎忘记金流的杀手身份,看完信后他先是困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你的雇主来信催促?”
“啊啊啊啊!”金流痛苦抱头,“我不听不听!”
明明昨夜她已经确认鬼新郎的身份,早晨起床时还兴致高昂,准备今天就去取那人狗命。
可清早的飞鸽传书一来,只一眼,她原本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整个人跟被抽了筋似的,浑身无力,抓心挠肝。
总之,就是烦,不想干活。
突如其来的颓丧,缠绵在刀客每条骨头缝隙,一直持续到正午时分,才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击碎。
苍穹澄澈,无数光点一闪而坠,空气中残存淡淡硝烟气味。
陆小凤逮住个满脸喜色的侍女,询问一番后得知,原来明日竟是秋香里十四岁生辰。
碍于秋香里孤僻喜静的性格,往年她生辰都是秋家四人小聚,并不大张旗鼓的庆祝。
不过今年是她的及笄之礼,自然不能太过委屈。
虽不能大摆筵席,但秋全早早就请来能工巧匠,制了无数烟花爆竹,势必要在秋香里能容忍的范围内,好好热闹一番。
刚才那些声响,正是在试爆。
好歹有些交情,金流打起精神,带着三个男人提前去给秋香里送祝福,顺便看看明日能不能蹭顿寿宴。
行至一处花园,绕过深深垂柳,忽见秋文里横在路中。
轮椅的木轮卡在石头缝隙之间,恰好不闻不问又不在身边,焦躁愁苦爬满他月辉般的消瘦面庞。
“真是楚楚可怜啊。”金流上下打量,捏着下巴叹道。
“哈?”
陆小凤搞不懂她古怪的喜好,对前方病恹恹的鳏夫越看越厌烦。
他帮着掀开金流的眼皮,“你睁大眼睛好好看,如此低劣的手段,使这套的人可笑,吃这套的更可笑。”
金流嘿嘿。
“只要肯花心思,低劣也有低劣的可爱嘛。”
甩开不可置信,愤愤不平的小凤凰,金流快步走到秋文里身后,毫不费力的连人带轮椅举到平坦的路边。
“好久不见呀。”她双手撑在两侧扶手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柔弱鳏夫。
沐浴在女人过分炽热的眼神下,可怜的鳏夫不自在的缩紧身子,低头躲入层层紧裹的衣领。
“多谢姑娘……”
金流压低身子,饶有兴趣的看他蠕动的双唇,“好小声,难不成是蚊子在叫?”
轮椅上的白衣公子十指绞紧,所有露出的肌肤都红的滴血。
有意思。
挑起他耳边的一缕碎发,在指腹碾动。
她步步紧逼,一退再退,直到背抵在靠背上,无路可退。
尖尖虎牙抵在下唇,金流笑着与他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