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个人围着六张桌分坐下来,刚开始吃着呢,外头突然有人喊道:“老于家的你们给我出来!”
于庆隆一听,这不是严家那老太太?
于庆家赶紧示意大伙吃着,他出去看看。
于庆隆跟方戍也出去了。就听严家老太喊:“你们老于家还是人不是人?!我儿刚走!魂还没定呢,你们就在这里放鞭炮!我儿吓得不敢回家你们谁担起这个责任啊?”
严二毛也跟着一起来的。他看不惯方家于家许久了,特别是于庆隆来了之后,李正那腰杆子是越来越直了,胆子也大起来,眼瞅着是赶不走了。
他还想占了严四那房子呢,这也占不了!
他家与这严礼家算是拐着十八弯的亲戚,正巧在严礼家帮忙,这一听声,赶紧陪着老太太过来了。
他道:“就是,你们这样做,万一严礼魂散了,你们赔得起吗?”
这句话叫所有人听得直皱眉,却把于庆隆听笑出声:“那你倒是说说,严礼的魂值多少钱?”
严二毛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题,一愣:“那、那能是用钱算的?别以为你家有几个臭钱了不起。”
“所以呢,你们想怎么着?”
“赔钱!”老太太想想就气得牙痒。
她和她家老头当初对胡波和胡窗两兄弟打骂,倒也没真打算赶他们走。她是想着吓唬吓唬这哥俩,以后也好拿捏他们,省得他们不把他们老两口当回事。要是能叫胡家退回彩礼钱最好,退不回来,那也叫这两个小子好好伺候他们老两口。
可谁寻思有人居然管这事,那胡波还真就带着胡窗拿上休书走了!
她可知道那胡家当家的什么样,绝计不可能再收下这两个儿子。她都知道他们哥俩无处可去。
计划的好好的,准还得回来求她,却偏叫这于庆隆回来给打乱了!
那胡波和白晚秋认识,见过多回她知道。可一直以来胡波都没去成李正家,咋就于庆隆一来就去成了?说跟于庆隆无关谁信!
老太太越想越恼火,指着于庆隆骂道:“赔钱!今儿你们于家要不给我拿出五两银子来,我就撞死在你们于家门口!”
王伯说:“严老太,你可不能这么不讲礼。你家有丧事不假,可今儿不出不葬,还能拦着别家搬家办喜事?”
严老太道:“老王头你是借着他家光了你帮他们说话。我家可没!反正今儿他们要是不拿钱这事就没完!我儿那香燃得好好的,偏你们放鞭炮香就断了!”
于庆隆说:“那香断了是它自己断了,跟我们有啥关系?两家离着这么远呢,我家放个炮还能把你家香吓断了?啥香?灰糊的?!”
严老太说:“你家香才是灰糊的!你一个嫁出去的哥儿哪有你在这说话的份儿?快叫你家大人出来!”
于庆隆道:“出来什么出来?大哥二哥,请大伙回去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大门关上她爱叫就叫她叫去,叫破了嗓子那是她的事。她要敢闯进来咱就去报官。我还不信了,耍赖还想耍到我们头上?”
于家全家现在都很听于庆隆的。人就是这样,慕强。哥俩一听,招呼客人的招呼客人,要关门的准备关门。
武胜跟于庆业一左一右。那严老太一看顿觉不妙,冲过去就要去卡住大门。这时忽然感觉到地都在震动,那震感越来越强,恍惚叫人觉得地震了似的。
可细一听,却是打马声。
于庆隆修眉微挑,当即抱住方戍往方戍怀里倒:“完了完了,夫君啊,我我、我叫她吓得我肚子疼……”
周边的亲友们一听赶紧围过来:“怎么回事?”“快,快请莫大夫来仔细看看。”
方吴氏更是吓得怒瞪着严老太大喊:“老严婆子你个该死的你给我滚远点!我儿夫郎和他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半点不妥你看我不掀了你家房盖!”
于庆隆赶紧朝方戍打眼色。他本意是叫方戍给方吴氏一个提醒别真给人吓着了。结果方戍倒好,居然扶住他喊:“隆哥儿!隆哥儿你怎么样?你可别吓我!”
于庆隆:“……”
牛权带着人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样情形,方戍扶着于庆隆,于庆隆一副昏过去的样子,于是勒缰便喝问:“怎么回事!”
方戍说:“牛大人你来得正好,你给评评理。我们搬家放个鞭炮,这老太太非说我们把她家烧的香给吓断了,要我们赔五两银子,还把我夫郎气晕了过去。”
牛权瞪着老严婆子:“哪来的刁民?!你家烧你家的香,人家搬人家的房,关你们什么事?!休要胡闹!这方公子跟方夫郎可是我们县里有功之人,便是知县大人和镇守大人也多有夸赞。你们若是再敢在这里胡闹,便立刻押送到府衙!弟兄们,在这看好了,我进了这院他们还不离开,把他们一家都给我抓起来!”
后面一群官兵应:“是,大人!”
那老严婆子哪见过这阵仗,顿时吓得腿软。严二毛也吓白了脸色。
自古民不与官斗。可这、这于家什么时候跟官府的人这么熟了?!
牛权一行人这时下马:“还不快滚?!”
严二毛赶紧扶着老严婆子回去了。
牛权见他们走远,问方戍道:“守城兄弟,小于兄弟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