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
“可我听说它极易生芽。种了那么多你们吃不完,又卖不出,如何是好?”
“大人,此物便如莲藕一般,亦可以制成粉。”于庆隆说,“只是我们手里的鲜洋芋太少,还不大清楚鲜洋芋一斤能制出多少洋芋粉。但不论如何,草民和外子皆想种种看。左右就一年时间,先种出来,再看它的可食用性高不高。若是高自然是最好,若是不高,那倒也不怕,能结那么多果,总归是低不到哪去。那一个洋芋上许多芽,可种出许多株洋芋来。”
马知县暗暗觉着有些可惜。这方戍真是非常合他的心意,既能办事德行又好,加上于庆隆简直就是如虎添翼。最重要的是长得还高。这要是跟在他身后,还能够给他长长脸。
个头小真是他一生的烦恼。
不过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况且也真不好让一个想继续科考的人做官。
马知县道:“既然如此,你二人便将手中的事彻底转交给牛权。往后若是本官需要你们,自会再派人去找你们过来。”
方戍跟于庆隆双双作揖:“多谢大人。”
马知县寻思寻思,还是派了车把人送回福悦酒楼。而于庆隆跟方戍到了酒楼之后才狠狠松口气。
“夫君,若是做了这个县丞,就不能再科考?”
“倒也不是一直不能,只是要在任期满六年之后才可以考一次,为的是防止为官后心思全在考试上,不正经办公事。也就是说,我做了这县丞,想再考就得等七年以后。这可太久了。”方戍要来水跟于庆隆洗过手,坐下来喝着茶道,“为夫答应你要考中举人,所以此事不能妥协。当官哪有听夫郎的话重要?”
“贫嘴。可是做县丞便是做官了,真的舍得就放弃这样的机会?”
“这有何不舍?隆儿你许是不知,这官场里也是分三六九等,科举出身的瞧不上察举出身的,大伙都认为科举才是正途。若是为夫真要做官,那便更不能做这个县丞了。”
“懂了,那明年你就帮我种洋芋去。”
“好,你说咋种就咋种。”
不一会儿小伙计拿了点心来。于庆隆吃了一些垫垫肚子,正准备继续写小话本,外头就来了人。
原来是秦玉霜,还有他们秦家成衣铺子的掌柜。
方戍于是去找严西宽和马亲随,给三个哥儿腾了地方。
秦玉霜给于庆隆介绍对面的中年夫郎:“隆哥儿,这位是孟叔,是我家最大的成衣行锦年成衣行的掌柜。他见了你给我画的图,央我来问问你,能不能再给他画几幅。”
于庆隆笑说:“画几幅倒是不用。其实你这衣裳好看还是在配色上与别家的不同。所以你们只管把铺子里常用款式的图样拿来,我帮你们配色,按那去做就自然不一样了。”
孟掌柜道:“那于公子可长期与我们合作?”
于庆隆说:“自然可以。霜哥儿是我好友,这点小忙我还不帮那成什么了?我每月都会来城里住几日,孟掌柜有需要便来找我即可。”
孟掌柜道:“那可太好了。我听江掌柜说您这里有一个叫‘色卡’的东西,是在他布行里做的。我们锦年成衣行用的料子也基本都是从他那边拿。您要是配色,就按那色卡上的配就行。”
于庆隆说:“没问题。”
孟掌柜欣然离去。秦玉霜这时说:“隆哥儿,我来是想请你过两日一起去洋展会玩儿。我听说那些洋商人运来了许多新鲜玩意儿,邀请了各家公子小姐们去赏玩。有喜欢的也可买下来。咱们去瞧瞧去,你觉着如何?”
于庆隆觉着这个可以有。之前请郭恒安买土豆的时候他其实就已经想见见这些外国来的商人了,但那时一是太忙,他不方便亲自去,二是也有些没想好接下来要怎么发展。
如今听了方戍的话,他心里倒是更有谱了,回说:“也行,去跟你一起涨涨见识。我可以带我夫君一同去吗?”
秦玉霜笑说:“自然可以啊。去几人都无妨,主要就是去凑个热闹。那我到时候亲自来接你,咱们几人一块儿去。”
于庆隆觉着行,应下来,跟这位小伙伴儿一起吃了顿饭,便继续窝在屋里写话本。
方戍让厨房的小伙计弄了个小果盘放到于庆隆手边:“那咱们后日去这个洋展会,正好再写两三天又可以送一回话本,之后再回家?”
于庆隆说:“你很想回家?”
方戍道:“是有些。在这里你总要比在家中更忙,为夫见不得你劳累。再者这里人来人往,我想独占我家隆儿一会儿都得等到夜里才成,这叫我去哪说理去?”
“等这回回去之后咱年前都不用再来了,那还不有的是时间朝夕相对?到时你可别烦了我。”
“我哪敢?慢说我不舍,便是舍得,娘都得打死我。”方戍说着自己就笑,“你现在可是我们方家的小祖宗。”
“那小祖宗想在县城多留几日,干脆把《摘月记》写完再回去,夫君以为如何?这样我们年后也不用再急着过来了。”
“甚好。”方戍说,“快写,你之前写的我已经润色完了。”
于庆隆已经写到顾秀才跟莫兰舟两心相许,并且为了跟莫兰舟在一起,顾淮恩努力学习,并考中了举人,甘愿到极苦之地,去救助当地的老百姓将日子过得更好。
他以这种方式积攒阴德,换取与莫兰舟在一起的机会。
于庆隆已经写到两人快见面了,最近书粉们天天蹲更新,他不去德馨书院都能听说这事,因为来福悦酒楼吃饭的人里就有不少看这书的。
但仍然没人知道他就是未来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