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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第3页)

沈云屏习以为常地一寸寸抚摸着上头的刻纹,在黑暗中慢慢思索这几天各种令人头大的事情。

今夜的困意来的很快,不知为何,团团迷雾似的杂事掀开,沈云屏竟又想起了破庙里的火堆。

他在年少时也曾有过和几人挤在火堆旁取暖的日子。

但与范遇尘所想不同,那些日子之于他并不难熬,反倒多是快乐。

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很少有过那种纯粹只为了高兴而活的日子。

那时每天吃完午饭,他就会出门顺着杂草纵横的乡间小路飞奔。

等跑得开始大喘气儿时,就到了那间塌了一半的破土房。

绕过早就被从内封死的围墙正门,轻车熟路从另一边儿的狗洞里钻进去,在正房破烂的门上按节奏敲击——三长一短一长,这暗号沈云屏至今都记得。

给他开门的多半是那个叫“饭桶”的小子,和这名字不同,饭桶瘦的像根麻杆,总问他带吃的来没有,又一瘸一拐地将他拉进门。

叫“犟磨盘”的小子又矮又黑,一定缩在破毯子里打瞌睡,见他来了就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真打招呼,还是困得点头。

跟这俩小乞儿说了两句,年少时的沈云屏必定会径直走进屋,轻手轻脚地走向挨着火堆坐着的小子,挨着他坐下。

他有时坐右边,有时坐左边,有时则干脆悄无声息地站在对方身后。

坐在火堆旁的乞儿常年蒙着一条宽布带,布带散发着草药的气味。

里头裹着的是止痛的药,这乞儿因眼疾已近乎全瞎,他也有名字,叫“熊瞎子”。

熊瞎子的脚边总撂着一根手臂粗的长棍,棍子一头沾着凝固发黑的血,另一头则因经常把握而磨得包浆。

一个有着这样长棍的人,哪怕只是个孩子,也早已不再单纯。

这样的人的脾气也和这棍子一样沾着血气儿。

但年少时的沈云屏并不在意,他照旧每次都耍这样讨人厌的把戏,而熊瞎子也总会每次都精准地将头转向他在的方向,并朝他伸出手。

沈云屏见到他伸手,便会倾斜身体过去,以免熊瞎子的手落了空。

瞎子的手就是眼睛,在地上找吃食时要用它,寻路时也得用它,“看”人时还是要用它。

那时沈云屏因脸上的毒疮而敏感多疑,常会闹一些连自己都觉得没理由的脾气,走在路上被人多看两眼,便会大发雷霆。

但熊瞎子“看”与旁人都不相同。

那手在他脸上轻轻摸索,沈云屏听得到手上茧子和老皮勾得他脸上敷药用的纱布发出轻响。

熊瞎子摸了摸,无奈地笑道:“谢翎,你怎么又来了。”

只这一声,沈云屏就知道自己此刻身在梦中。

父母已死多年,他早已没有了可以让他饭后奔出去的家门,静静坐着的三乞儿的面容在他的记忆里都已模糊,这破土房也被雨水冲塌。

而“谢翎”这个名字,也有十几年没用过了。

梦里的熊瞎子被宽布条遮盖了大半张脸,因为见光便疼痛难忍,所以布条几乎从没有取下的时候,留给沈云屏的记忆多半都是这模样。

他在梦里握住了抚摸脸颊的手,只感觉这手又小又冷,和那把金玉刀一样,不大点儿的地方,刻满了伤疤跟老茧。

梦里一切都没有来由,金玉小刀也不知何时又出现在怀里。

沈云屏把熊瞎子的手指掰开,将梦里尤在的金玉刀塞在他掌心,笑道:“听说瞎子记人的方式与众不同,你如果还记得我,就带着饭桶和犟磨盘来找我,我有了许多钱,饭桶能顿顿吃饱,犟磨盘有无数锦被毛皮盖。”

顿了顿,又说:“我也有了许多门路和法子,一定治得好你这倒霉眼睛。”

梦里无人回应。

沈云屏两手死死握着熊瞎子的手,将脸埋进那双冷而粗糙的手掌里:“你要是还活着,就让我找到你。”

那冰冷的手在他记忆里好似一块儿冬日里上冻了的石头,硌得人难受,他年少时从未想过,“硌人”这个词儿竟然可以用来放在活人身上。

可他依旧握得用力。

掌中的冷意已逐渐转为一种隔着皮肤顶在骨头上的痛感,沈云屏忽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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