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翼止一把拦住:“等等!你说你救她出来时,没人追?你一个人怎么躲过宫家卫兵?”
昭明:“是齐耀引开的!”
柳翼止眼神锐利如刀:“那他怎么安然无恙回来的?一个连开阵灵力都没有的开窍者?”
昭明如遭雷击:“这……”
柳翼止声音发寒:“江潭是在他眼前丢的。你所知一切,皆听他一面之词。若他…撒谎呢?”
昭明脸色煞白:“你是说……”
柳翼止也惊出冷汗:“若他从一开始…就是宫家的人?接近你,找到江潭,透露威灵山秘密引她报仇,再向宫家泄露她行踪…她必入彀!若死了最好,若没死…就给我们个‘气口’引你去救!你救出她,第一反应是什么?”
昭明声音发颤:“找圣姑…回羽城……”
柳翼止点头:“对!羽城坐标,就此暴露!宫家大军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羽城!”
昭明浑身颤抖:“怪不得追兵越来越多…我、我得立刻回城示警!可江潭她……”
柳翼止按住他肩膀,目光沉痛:“一城数十万生灵,一人与一城…孰重孰轻?你自己选。”
昭明狠狠咬破嘴唇,鲜血渗出。挣扎片刻,他眼中含泪,声音却异常坚定:“柳大侠!求您…先去救她!我速回羽城示警,随后立刻带援兵来!”
柳翼止重重点头:“她是我徒弟,我自当尽力!你做得对,速去!”看着昭明身影消失,他立刻掏出灵石,指尖凝光,飞速勾勒传送阵符。又从怀中摸出一截森白锁骨置于阵中,咬破手指,血滴其上!
“嗡——!”白光炸裂,柳翼止原地消失!
六层阁,最底层。
恶臭熏天,污水横流。一群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的“人”在污秽中蠕动、推搡、啃噬彼此。这里是宫家丢弃的“废料场”,关押着彻底疯癫、丧失人性的灵师残渣。
“哐当!”头顶铁门洞开,刺眼白光射入!
疯癫的嚎叫瞬间炸开!他们捂眼乱窜,如同见光的蛆虫。
一个红衣身影被粗暴地丢了进来。
新鲜的血肉气息如同投入饿狼群的诱饵!所有癫狂的目光瞬间锁定!无数肮脏的手爪带着腥风,疯狂扑向那抹刺目的红!凄厉绝望的尖叫撕裂了黑暗!
狱卒“哐当”关上铁门,拍拍手,狞笑:“这里面可全是不要命的废修,有他好受的!”
另一个狱卒搂着他脖子嗤笑:“居然敢抢少城主的风头,就该好好收拾!”
狱卒回味地咂咂嘴:“啧,那假小子…真他娘带劲!那么折腾都不吭一声…是条汉子!我都佩服!”
另一个道:“可惜投错了胎,白费一身好本领。”
两人肩搂着肩大笑离去。
阁外墙角。
灰色硬土上圆形法阵微光一闪,柳翼止身影浮现。他捏着那截锁骨,脸色骤变——空间锚点被移动了!进不去!
“该死!”他暗骂,“胡不归只有这里能困住甲等灵师。她重伤也有自保力…先找齐耀!”他立刻转身离开,丝毫不知,就在他离开的下一秒,少女凄厉绝望的嘶喊穿透了厚重的石壁,响彻死寂的夜空。
这一夜,漫长得如同炼狱。
翌日,销魂酒楼门口。
人山人海,议论鼎沸。只因二楼栏杆处,高高吊着一个赤裸的少女。十三四岁的年纪,浑身遍布可怖伤痕,长长的黑发散乱地垂在胸前,勉强遮掩着不堪。
“下贱胚子!死了都活该!爹娘的脸都丢尽了!”
“谁家摊上这种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