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袁肖开口却是颇为逗弄
“血洗周家呀,你也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奴婢万万不敢!求主人明鉴!主人待周相青眼有加,奴婢怎么敢冒犯主人的臣子”
这话听得袁肖没忍住哼笑了一声——不敢冒犯?!长信侯同其他勋贵虽然跋扈,但是哪个不是他战场上的骁将!没见你“不敢冒犯”。
说到底,无非是梁京欺负过他,勋贵欺负过他,他得势了便要讨回来。周玄不曾欺负他而已。
“你不敢?”
袁肖笑着问,却带着层层寒意
“皇陵都敢开,还有你不敢做的?”
“奴婢——奴婢,奴,奴婢——”
楚珏慌乱的想解释,却发现,没有可以解释的余地——难道要说,他对主人思念成狂吗?这种病态的想法和癫狂的行为,怎么能说得出口脏了主人的视听。
他病态,他卑贱,他罪该万死。
“奴婢该死嗯唔——”
楚珏没防备痛呼出声,又连忙吞咽下去所有的“失仪”的动静,脸色煞白,冷汗淋漓——痛!
好像“根系破土”般生生扎入血肉那样的痛。
如果刚才的抖动还是难过,或者作为奴婢在主人面前的恐慌,而今,只是作为一个人的血肉被贯穿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浑身颤抖——从皮肤到血肉到五脏六腑,没有一寸不在疼。
哪怕四肢着地,也都近乎要忍不住身形,真的很想让自己蜷缩起来——疼到难以形容,如果有什么可以类比,大概是上次,还是因为那个长生不老药让他“筋脉寸断”的痛苦……
而今,而今是——
“主主人,求求呃,求您饶了奴婢”
不是他想求饶,实在是真的快要无法承受了——他怕在主人面前失仪。
他想过死,却没想过,主人会用这个法子虐杀他。而今终于可以借着“疼”的缘由,光明正大的染了哭腔。
主人没饶过他。
他也确实罪有应得,他也确实不配好死。
“谢谢唔额谢主人隆唔恩,谢谢主
,不知道而已——反正每次试药,几乎都要痛不欲生。
周玄回禀“确有其事”,赵赫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却也最终一声短叹掩盖了所有的摇曳的情绪。
“这东西无用。毕竟楚珏是宁死也要成事的性子。
何况,他不会活的”
试药路上,这么多罪奴都死了,何况这位身娇肉贵的襄阳王。
“陛下,那这母蛊要如何处置呢”
“随你”
就为这子母蛊的“忠心”,他临死前说了句“若他不死,送他归楚,兄弟阋墙,利于大昭”。
毕竟在楚珏生死不明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想过——万一真心,此计可行不可行。
他的答案是“不可”,这样的有违人伦的下作法子,他不屑用。
可是临死之前的大昭是“主少国疑”,法子再下作,管用便未必不能用——何况,对方大概已经死了。
结果,对方没死,诚然归楚,诚然兄弟阋墙,却独独害了大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