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贩子头子都给他的小弟使眼色去收拾家当了,那汉王的儿子即将被一剑毙命的时候竟然不见了。
尖叫声塞在喉咙里,忽然听到门内,那个小孩子的声音:“好啦好啦,我没事。”
随后,另一个小孩稚嫩的声音脆生生的在门内响起来,“小凹---”
后面的声音应该是压低了。
但是门内响起的尖叫声,却是证明了那个刚才在外面的小孩,真的又跑了回去。
人贩子头子几乎要晕死过去。
“真的是鬼啊!”
钟离昧眼底的震惊被那些尖叫的人贩子打散,呵斥道:“都闭嘴。”
门内门外瞬间安静下来。
项章提着剑,一脚踹开那件关押着几十人的房门。
不管是人是鬼是仙,他都要替父亲报仇。
小凹又被人抓了出去,幸好他在听到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把扁炎推到了里面。
项章抓着小凹的衣领,眼神疯狂:“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西,我要你死!”
小凹耸耸肩,对比他的疯狂显得十分平静了,“好吧,你来杀吧。”
项章挥剑,小凹赶紧虚化飘起,看着在底下无厘头地找他的项章,还觉得很好玩。
他的反应力好像又加快了诶。
钟离昧惊骇,与其他人背对背地警惕着一眨眼就消失不见的刘凹。
他们都是那天从乌江之畔逃出去的残兵剩勇,即使前一刻报仇的想法还非常浓烈,这一刻也消失殆尽了。
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天王上的状态很不对,一直在说“非战之罪”,原来王上早在当时已经意识到汉王之子的神鬼化。
小孩消失后并没有攻击他们,钟离昧忍不住劝说项章:“少主,汉王的人可能很快就找过来,我们不如离开吧。”
项章已经被偏见和仇恨压抑得疯狂了,“走什么,既然刘盈不出来,就把这里面的小孩子抓出来。”
他看着洁白月华照耀的庭院,说道:“你一时不出来,我就杀一人。你要记住,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
看向钟离昧,示意他进去抓人。
钟离昧走到门口,里面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合发酵出来的酸臭味让他脚步退却。
“你,”被钟离昧点到的就是那个抓小凹回来的人贩子,“把里面的小孩子全都抓出来。”
人贩子差点哭出来,双腿哆哆嗦嗦地迈出一步,然后就软倒在地,“那那那是鬼大人啊,小人不敢。”
忽然,嘲笑过小凹的少年站出来,伸出双臂挡在前面,与外面的人一外一内,说道:“你们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要杀无关的人,是为了泄愤吗?还是为了显示你们的无能?”
小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内,少年正大义凛然地指控,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个小身影,差点原地吓晕。
如果、如果不是听到他的父亲是汉王,自己绝对不会管闲事。
小凹:“他说的对,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来啊。”
黑暗中亮光一闪,小凹伸出抓住了一根箭,看看身后的人,自己如果这时候虚化,被射杀的就是他们了。
诶,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自己玩脱了吗?
又一根箭紧随而至,小凹用他刚才抓到的那根箭打掉。
射出两箭已经是钟离昧的极限了,巨大的惊慌让他无法握紧袖弩,总是无法射到目标的这一幕,让他想到了曾经跟随王上对转战成皋的汉王围堵时,箭在最后偏离的场景。
小凹:“射呀,你还射呀。”
站出来保护扁炎的少年抽了抽嘴角。
射个屁,钟离昧不想彻底搭上自己,忽然耳朵动了动,蹲下身趴在地面听了听,起身说道:“少主,我们必须走了。”
另外几人早就被诡异又神奇的汉王之子吓破胆子了,纷纷劝说:“少主,走吧,王上只剩下您这一条血脉,若您有什么万一,王上的仇还有谁能报?”
但是项章不甘心,人就在眼前,如同猎物在网让他就这么眼睁睁地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