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心神,他顶着无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行至御前,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想着方才暗卫密报的遇刺之事,将黎昭上下打量一番,见他毫发无伤,语气不由得放缓了几分:“嗯。今日。。。。。。可有什么要同朕说的?”
黎昭疑惑,他最近都禁在王府了,安分守己,父皇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他闯了祸,等着他坦白从宽?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御座上的神色,试探着开口:“父皇。。。龙体安康?可是想念儿臣了。”
皇帝看着他那一脸纯然的无辜,眼角猛地一跳,那股熟悉的、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这半月,他特意调了黎昭以往的功课来看,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花来。暗卫每日也有报黎昭干了什么,不是钻研吃喝,便是拉着明家那小子下棋、品茶、看话本,简直是虚度光阴,还带坏了别人家的好儿郎!
他自诩阅人无数,眼光毒辣,可越是如此,便越想不通——就这么个看似不着调的儿子,日后究竟是如何上位的,又如何成了那功盖千秋的“圣祖”?被哪位老祖宗上身了不成。
皇帝心累,无力地挥了挥手,指了指黎昭的位置,“嗯,去吧。”
黎昭瞄着自家老爹那复杂的脸色,有充分理由怀疑,他真正想说的是:“滚。”
下首的太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一时没忍住,低咳起来:“咳……咳……”。
一杯温茶适时地递到他眼前。只见二皇子齐王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面带关切,语意却深长:“太子皇兄,臣弟可真为您着急。府上恰巧养着一位名医,要不给您送来瞧瞧?”
太子淡淡瞥了他一眼,接过茶盏放在案上,并未饮用:“有劳二皇弟挂心,孤无碍。”
“皇兄这是怕臣弟下毒?”齐王摊手一笑,姿态轻松地退回自己的座位,“臣弟还没那么蠢。毕竟,我可不想平白为他人作了嫁衣。”
【大家好呀!我是‘风闻天下事’,欢迎来到《戏说史事》!】
天幕恰在此时亮起,那熟悉的欢快嗓音传遍广场。所有人瞬间正襟危坐,宫人们鱼贯而入,迅速撤去案上残席,换上了笔墨纸砚。一场新的风波,随着光幕的流转,正式拉开序幕。
【上期我们说到了庞迎这个人,可以说圣祖在政治舞台上的第一次亮相就与此人有关。在此声明,有关庞迎的个人事迹均来自其个人自传以及晟朝国史,并非本人杜撰。
这一切都要从元和二十二年的科考说起。】
科考——,众人心中都升起了警惕,自古以来,与科考牵连最深的便是舞弊大案,每一次都伴随着仕途尽毁、人头落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游移起来,不动声色地评估着身边同僚,心中飞速盘算着元和二十二年榜上有名者。
一届进士中,能留京的约有二三十人,如今是元和二十五年,当年金榜题名的进士中,佼佼者不过三五人有资格立于这常朝之上。一时间,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扫向那几位同僚,空气中弥漫开无声的审度与猜忌,不少人已下意识地将身形挪远了几分。而这其中心中有鬼的,更是面色惨白,额角沁出细密冷汗,几乎难以维持仪态。
几乎在天幕话音落下的同时,京城各大茶楼酒肆中,一些“恰逢其时”的流言已悄然散播开来。
“听说了吗?三年前那场科举,怕是有大冤情!”
“你的消息落后了,我听到的可是不止三年前那一届呢!”
【之前说过庞迎身上背负着家族振兴之责,他出身于落魄士族,他这一代只出了他这一个读书的料子,庞家对他寄予厚望。而庞迎也不负所望,一路过关斩将以乡试第一名的优异成绩闯入会试,即将迎来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即元和二十二年的会试。
大家现在可能不太理解乡试第一名的含金量,在当时称“解元”,相当于一省状元。可以直接解锁免税特权、收田产、当官资格,堪称逆袭剧本天花板!文曲星体验卡直接续费终身,真正的知识改变命运!
但当他满怀信心带着全族的期望参加这场考试,最终的结果却给他当头一棒——皇榜上没有他的名字,他的会试落选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会落选呢。于是他到处打听当时的主考官,可是一个布衣之身如何得见高官大户。就在庞迎要放弃回家乡时,《会试录》出版了。
《会试录》顾名思义就是收录会试考试的信息,其中包括了优秀考生的试卷,通常只会选取前几名或几十名优秀答卷刊印。相当于官方的“优秀论文集锦”。
这意味着,你的文章如果足够好,就会被印成书,在全国的士子间传播、学习。这是一种荣誉,也是学术风向标。庞迎抱着我哪里不如他们的心态打开了会试录,谁知他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答卷,署名却并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