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跟妈妈说的那番话里面,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冲动呢。
“你还喜欢他吗?”妈妈最后问了一句话。
前面她那么维护他,到最后不可能说一句不喜欢的。
温初禾说出口后才意识到有多荒谬。
这是她第一次在周行简不在场的情况下说喜欢他。
以前她都是被逼着说出来的,那时候,她只有抗拒与反感。
人是有逆反心理的,当一个人非要你去做某件事情上,你的抗拒心理会占据上风。
但当外在的胁迫不存在时,温初禾惊觉,说出这句话好像也没那么难。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温初禾开始搞不明白。
今晚的话真的全部都是气话吗?
温初禾站起来,秋千随着动作前后摇晃,她想起高二那年缠着周行简和她一起荡秋千。
“你看,别人家的妹妹都有哥哥荡秋千!我也想要,求求你嘛。”她去人家家里做客,看到秋千,扯着周行简的衣角不松手,俨然像一个不明事理的小朋友。
周行简面无表情,她再撒娇,他也无动于衷。
温初禾不再抱有希望。
然而第二天傍晚放学回家,她在小花园发现了新装的秋千。
温初禾开心坏了,同时,也发现了他的另一面。
藏着冰雪面容下的温暖真心。
这也是她毕业后醉酒,确信他不会推开她的一个深层原因。
她爱他吗?她说不清。
他是一个复杂的人。
爱也是一个复杂的东西。
温初禾讨厌被束缚,当绳子解开,束缚消失的时候,她承认她有点想他了。
妈妈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她听完他的话,有些不可置信,最后思考良久,倒也平静接受。
不知接受还是没接受,总之没说出反对的话来,妈妈回了房间。
她离开了秋千,继续往外走。
走到大街上,伦敦的深夜,街上还是三三两两的人。
温初禾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在这里上学,已有半年,对附近也算熟悉。
可深更半夜,除了酒吧和酒店,又会有哪里收留她呢。
最后,她去了公园。
长椅上没有流浪汉,她安心坐下。
又仰起头,看月亮。
国外跟国内的月亮都是一样的。
月亮不圆,有一角残缺,月光却是一样的亮。
安静地照在她莹白的脸上。
晚风有点凉,她刚准备站起来,就听到身后树丛沙沙的响动。
是猫吗?
温初禾站起来,往后面扫了一眼。
透过树丛和间隙,她看到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