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吒笃定:“祖师同意了这门亲事。”
殷夫人迷茫地皱起眉:“你,何时问的?”
木吒咳嗽了声:“下祭坛的时候问的。”
言下之意,他在祭坛看到鹓初第一眼,转身就出于好奇心问了一嘴姻缘,却没想到得到了一个十足的肯定。
李靖都沉默了片刻,缓缓走上前,面色沉肃,眉头紧皱:“祖师既同意了……”
那这还真是,不能干涉了。
哪吒后退了一步,发现最有可能阻止这门莫名其妙的亲事的李靖都失了阻拦意志。
他眉目少见得慌了。
“荒谬。”哪吒倏地转身,跃起凌空,眼见要走。
哪吒乍然听到身后的“嗖”的风声,混天绫借劲反抽过去,转身俯视持剑袭来的木吒。
他嘴角勾起,目光讥讽:“有些招数,得逞了一次,你觉得还会有第二次?”
冷风拂起红霞般的长绫,衬得他皎白面容上怒火如焰。
他丢下一句“此事不必再议”,翻身乘风而行,直直离开了李府。
哪吒烦闷在心,本无确切方向,但等落地时,竟已经到了鹓初院子的墙外。
里面传来女侍的恼怒。
“丘家到底哪里找来的妖言惑众的老东西!”
“竟胡说女郎是天选的贵人,能以您祭龙王,能得百年风调雨顺……荒唐!”
“……”
哪吒站在墙外,手贴着冰冷的墙,脑字“嗡”了一声。
耳畔一寂,皑皑的白骨如雪花般落在脑海之中,仿佛天地间都只剩下烧灼的祭火、咚咚跳着的鬼舞与填不完的窟窿鼎。
哪吒呼吸闷促,脖颈几乎暴起青筋,直接一跃落入院中,惊得院里的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谁说的话?”哪吒捏着乾坤圈,呼吸浸着弑意,“我去杀了它。”
他目光灼灼,扫过懵然的女侍,看向坐在屋外的鹓初。
鹓初手中还捏着那把贝壳扇,头发湿润似是刚沐浴过,在看到哪吒时,眼里明显带上了欣喜的笑意。
她笑得明媚,如同丝毫没把想将她充作“活祭”的谣言听进去。
如梢头的雀鸟,湖面的浮花,视线落到她的身上,想到的都是些柔和的色泽。
哪吒转目看向女侍,无声质问。
女侍欠身:“奴也不知晓,只是这谣言来得突然,顺耳听到了……”
哪吒蹙眉,哼了声,面色冷然。
鹓初看着哪吒三步并作两步,坐到了她身侧:“我以为你今日会在家中团聚。”
哪吒身子一顿。
他缓缓抬头,直勾勾盯着鹓初,眉眼里难得带上了些威胁:“和谁团聚?”
鹓初眼神困惑,犹豫了下:“你兄长不是远道而来……?”
她话都没说完,肩膀就被哪吒一压,睁大了眼,懵然的在一阵慌乱中倒在了木地上。
哪吒几乎是额头抵着她的,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眸中的恼意格外明显,仿佛能透过睫毛落到她眼底。
他手捏着她的肩膀,眼尾的怒意如抹朱砂,映在她迷茫的眼中。
“你不许和木吒成亲!”
“你是我的朋友,你是……!”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