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来,琥珀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睛。她盯着房梁,感受着体内妖力的流动,平稳温顺,与昨夜那种几乎要将她撕碎的灼热截然不同。
她刚想翻身,忽然感觉身下压着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她皱了皱眉,伸手往后一摸,触到一团蓬松的尾巴。
啧,又露出来了。
琥珀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控制妖力缓缓收敛。尾巴抖了抖,随即化作一缕淡金色的光晕,无声无息缩回体内。她伸手摸了摸头顶,确认耳朵也没露出来,这才放心下来。
成年后,她已经能完美维持人形,不会再像幼时那样动不动就露出兽耳和尾巴。
只有在情绪激烈时——比如愤怒、紧张,或者……某些不可言说的时刻,才会失控。
喉咙干得发疼,脑袋也昏沉沉的。昨晚的记忆碎片一样涌上来,月潮、撕咬、还有凌霄被她按在树下的样子。琥珀猛地坐起身,又因为眩晕不得不扶住床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外衣不见了,中衣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领口大敞着。
门被轻轻推开,凌霄端着一碗水走进来。
“早。”凌霄干巴巴地说。
琥珀含糊地应了一声。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沉默。
凌霄的声音有点干,“喝点水。”
琥珀接过碗,两人的指尖不小心碰在一起,又同时缩回去。水洒了一点在被子上,但谁都没说话。琥珀低头喝水,余光瞥见凌霄唇上被咬破的伤口结了暗红色的痂。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琥珀吞咽的声音。目光扫过凌霄的唇,又迅速移开。
她仍能清晰地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咬破它的。
滚烫的呼吸仿佛又喷在颈侧,尖牙刺破皮肤的触感,还有那双美丽幽黑的眼睛,在月光下映着破碎的银辉。
“项圈我取下来了。”凌霄突然开口。
琥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空荡荡的。她注意到凌霄的眼下一片青黑,显然一夜没睡。
“你……”琥珀刚开口就卡住了。她想问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又觉得问不出口。
凌霄清了清嗓子,“你感觉怎么样?”
“还行。”琥珀干巴巴地回答。
阳光照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灰尘在光柱里浮动。琥珀盯着那些细小的颗粒,“昨晚的事,对不起。”
凌霄的手指僵了一下,“不用道歉。我知道是月潮和驭妖咒的缘故。”
琥珀立刻点头,语速比平时快:“对,是月潮的缘故。”
“嗯。”凌霄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所以……你别多想。”
琥珀立刻接话,“我没多想。”
“对,本来就不是……”
“不是什么?”琥珀抬头看她。
凌霄脸红了,声音越来越小:“……不是你的问题。”
短暂的沉默。窗外的鸟叫格外刺耳。
琥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也不是你的问题。”
两人又沉默了。
凌霄放下水杯,力道没控制好,杯底磕在桌上咔地一响。两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同时抬头,又同时别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