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医犹豫不绝,谁不知道此女是夫人买来为大少爷冲喜的,如今大少爷死了,她在这府中的身份尤为尴尬。
毕竟买来的,怎比得上亲生子贵重。
大夫人皱眉,这才注意到地上衣衫凌乱,气息虚弱的女子。
眸色复杂,喜怒难辨。
此女是她亲自挑选的,原想着等司礼头七过了,便给她一封休书,再将卖身契还给她,放她自由。
没想到她竟如此情深。
恻隐之心顿起,大夫人叹息道:“那就先给她瞧瞧吧。”
抬眸扫了眼围过来的婢女,目光落在一个长得圆润,憨头憨脑的丫鬟身上,随口下令,“青黛,以后就由你贴身伺候大少夫人,俸禄按三等侍女的算。”
青黛愣了愣,被人拉了下,才回过神忙跪地谢恩,“是,奴婢遵命,多谢夫人。”
她只是前院打扫庭院的粗使丫鬟,没想到竟能得夫人青眼,连跃两级,做了大少夫人的贴身丫鬟。
谢国公府等级森严,就连丫鬟都分了五等。
五等侍女月银五百文,四等侍女一千文也就是一两碎银,三等便是一两半碎银。
工钱整整涨了三倍,青黛激动的脸红,忙上前扶起姜姒,脱下外衫盖在她身上,小声道:“大少夫人,青黛日后定会好好伺候您的。”
其余侍女见状有羡慕,有嫉妒,更多的是不屑。
“切,得意什么,伺候一个被买来的寡妇,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被饿死了。”一丫鬟翻了个白眼,语气发酸。
声音不大,奈何现场寂静,针落可闻。
这声嘲讽清晰落入众人耳中。
大夫人眉头微蹙,并未出言训斥,只下令,“去瞧瞧,她可还有救。”
“是。”府医蹲下身,抬起姜姒手腕,三指并拢放上。
须臾皱眉,收回手抱拳回禀,“回夫人,大少妇人体弱,初春池水寒凉,又大悲之下,气血淤堵,这才昏迷不醒。”
说完,府医眉头紧皱,欲言又止。
大少夫人分明体寒,怎会气血翻涌,这。。。。。。分明是中了那种药的反应。
偷偷瞄了眼谢砚,联想两人凌乱的衣衫,府医心跳如鼓,头冒冷汗。
他好像窥见了不得了的大事。
“吞吞吐吐,有什么就说,能治不能治,你也给个准话。”大夫人按按额角,疲倦靠在丫鬟身上。
自从大儿子出事,她整日整日的睡不着,满头乌发生生熬成了银丝。
整个人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府医后脊发凉,下意识看向谢砚。
四目相对,府医仿佛被恶鬼盯上,遍体生寒。
大夫人不悦再问,“我问你,你看砚儿做什么?”
府医深吸一口气,藏在袖下的手一片湿濡,垂头恭敬禀告,“小的担忧二少爷,这才失神了,还请夫人勿怪。大少夫人气血淤堵,服几副药,好生调养三日便无大碍。”
“有心了,送大少夫人回。。。。。。”大夫人眼底划过茫然,该送她去哪。
司礼的房间她下意识不想被人破坏。
若将人送到别处,未免会落下话柄,说他们谢国公府苛待遗孀。
“不如将人送到兰亭院旁边的浮生居,那里刚好有温泉,有助嫂嫂调理身子。”谢砚适时开口。
大夫人恍惚点头,“对,砚儿说的对,身子要紧,那就送大少夫人去浮生居吧。”
在场众人闻言大惊,浮生居虽在兰亭院隔壁,却是二少爷的私人领地。
往日没有二少爷准许,谁都无法入内。
他竟让大少夫人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