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开玩笑地说:“今天可是除夕,别人都没这份殊荣。”
徐回正要跪下接旨,杨玄礼及时拦下他,言说:“不必跪,这份诏书不是给徐学士的,是让徐学士拿着去宣敕。”
“记得到地方了再打开。”
杨玄礼好心地说:“以免吓到徐娘子。”
徐回接过诏书,劝慰徐直先回去,徐直依依不舍,徐回再三跟她说自己去去就回,让她在家里等他。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夜晚,徐回走了,徐直正要进去,杨玄礼也要跟着进去。
徐直诧异地回头,面露不解之色,“军使不走吗?”
杨玄礼停下脚步,笑说:“不急。”
徐直还没来得及回味这两个字。
杨玄礼又说:“臣跟徐娘子一起走。”
——
事情发生地如此突然,徐直的脑子完全是懵的,她一点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宦官蒙骗,弄晕了带到宫里。
再醒来,入目是华丽的宫室,陌生的帐帏,高悬的宫灯,宫灯下站着一个姿容俊秀,矜贵威仪的男人,穿玄衣,束金玉带,背后的袖口用金丝线绣云纹。
徐直醒来后痛哭不已,李泽转过身,妖冶艳丽的一张脸,露出一个冰凉的笑意。
一步一步靠近她,看猎物一样的眼神,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徐直胆战心惊到了极致,哭着摇着头往后退,语带哀求地小声呢喃:“我不认识你,根本不认识你。”
“阿兄还在家里等我,求你放了我吧。”
“我们无冤无仇,我更不曾犯罪,为何要绑我来此。”
李泽来到床边坐下,真是奇怪,他等待了那么久,此刻居然耐心极了,伸手摸上她的脚踝,认真思索她的话,蹙眉重复:“不认识我?”
“无冤无仇?”
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眼底一时露出稚童般的天真,不容拒绝地把她拖到怀里,说出口的话恶毒而残忍。
“我们是做过的关系。”
“你欠我一个孩子。”
徐直惊惧地发抖,被他直白赤luo的言论震惊到无以复加,拼命地挣扎想要逃离这个再停留下去就会万劫不复的魔窟。
但是箍紧她的胸膛,伸向她的魔爪,却在告诉她这件事情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李泽掰过她的脸,亲昵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暗淡幽微的眼神凝视着她的每一寸,强迫她看着自己,毫不避讳地说:“这么多年,我很想你。”
徐直气促地大声哭叫,愤怒道:“你滚,你滚。”
他的故作温柔一瞬间散去,露出骨子里的凶恶狠戾,推着她摔倒在榻上,死死按住她的肩膀,厉声质问:“我滚,那谁可以?”
“说啊,谁可以?”
“跟自己的亲弟弟就可以,跟我就不可以?”
徐直被他制着动弹不得,现在恐惧已经是她最微不足道的困境,因为危险会一步步升级。
事情如何就到了这般田地,她不死心,她痛哭流涕,徐直大声反驳,做垂死挣扎。
“关你什么事。”
她恐惧地小声祈求,希望能激起他的怜悯,放过自己,放过她和徐回吧。
“陛下,这都跟你没关系啊,求求你了,”她止住哭声,示弱讨好,与他讲理,“只要你放了我,我和阿兄马上从长安消失。”
肩上的力道消失,李泽直起身体,徐直以为看到了希望,她哽咽着快速抬起身体,但是压着她的双腿并没有挪开,他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身躯,在她愈发惊惶交错的目光下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
骨节分明的手抽开金玉带,松垮的衣服被扔出床外,露出腰腹上的黑蛇纹身,遒劲的肌理,流畅而危险的腰线,再也沉默不语。
徐直捂住脸,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哀鸣。
乾元二载的第一场雪悄无声息地飘下来,滑过白色的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