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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第1页)

贺君屹如同雕塑般杵在原地,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脚下奢华的地毯仿佛生出无形的尖刺,扎得他浑身不自在。他听着那边言笑晏晏(至少那位王小姐笑得很开心),感觉自己那颗刚刚还沸腾着的心,此刻已经凉透碎裂,掉在地上,被来来往往的侍应生无声地踩踏,再也拾掇不起来了。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凌疏衡的侧脸上。当看到凌疏衡因为王歆月的某句话,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弧度时,贺君屹的心脏像是被细密的针尖狠狠扎了一下,尖锐的刺痛伴随着汹涌的酸涩瞬间蔓延开来。

他希望凌疏衡笑,希望看到他冰封面容融化的样子,但不是此刻!不是对着另一个陌生女人!那笑容应该属于他!是他费尽心思才该换来的奖赏!

一股深重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怨气在他胸腔里翻腾,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才勉强压下那股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个最卑微的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这场让他心碎的“约会”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

终于熬到结束。凌疏衡甚至颇为绅士地,让贺君屹推着他,将王歆月一直送到了餐厅门口的电梯间,看着对方进入电梯,这才返回。

回到桌前,凌疏衡脸上那点极淡的、因社交而维持的缓和瞬间消失无踪,又恢复了往常的冰冷,甚至比之前更甚,仿佛刚才那场“愉快”的会谈耗尽了他本就不多的耐心。他抬眼看向还僵在一旁、失魂落魄的贺君屹,似乎难得“大发慈悲”,纡尊降贵地问了一句:“饿了么?想吃点什么自己点吧。”

贺君屹看着桌上那些动都没怎么动的、精致如同艺术品的菜肴,只觉得反胃。他的心绞痛得像一块被反复蹂躏了几十遍、脏污不堪的抹布,又皱又涩,哪里还塞得下这些东西?这些菜,平时连他家餐桌都上不了,此刻更入不了他的眼。

“不用了,凌先生,我不饿。”他声音干涩,垂着眼不敢看凌疏衡。

凌疏衡似乎也没强求,自顾自地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或许是解决了母亲交代的任务,他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竟然有闲心开始问一些“不相关”的问题。

“看你年纪不大,做这行多久了?”凌疏衡状似无意地开口,指尖轻轻敲着桌面。

贺君屹还沉浸在巨大的失落和醋意里,心神不宁,脑子根本转不动,下意识就顺着回答了:“没多久……就不到一个月……”说完他才猛地一惊,差点咬到舌头!他简历上写的可不是这样!说完忙找补一句,“来A市不到一个月。”

凌疏衡眉梢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继续问:“之前在哪家康复中心?”

“就……就B市那边,一个小机构,叫……叫安康……”贺君屹头皮发麻,拼命回忆着假资料上的信息,回答得磕磕巴巴,后背冷汗直冒。

“B市?”凌疏衡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眸色更深了些,“怎么想到来A市发展?人生地不熟。”

“因……因为……”贺君屹心乱如麻,差点脱口而出“因为你在这儿”,幸好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了他,胡乱编造道,“因为觉得A市机会更多……”声音越来越虚。

凌疏衡不再问了。他拿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殷红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他垂着眼,看着那酒液,嘴角却一点点,慢慢地勾起了一个清晰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笑容不同于刚才面对王歆月时的客气疏离,而是一种……仿佛猎人终于确认了陷阱中的猎物品种般的、带着掌控感和玩味的笑意。

贺君屹还低着头,为自己刚才漏洞百出的回答而后怕不已,味同嚼蜡地吃着凌疏衡示意侍者给他上的餐后甜点,浑然不知自己那点老底,早在刚才心神失守的问答间,被对面那只老狐狸扒得干干净净,自己成了凌疏衡放在桌上的“小甜点”。

凌疏衡抬起眼,看着对面那个还沉浸在“失恋”痛苦中、对此一无所知的“小护工”,眼中的笑意渐深,如同幽深的寒潭投入了一颗石子,漾开层层莫测的涟漪。

回到凌宅,贺君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连脚步都变得拖沓。往日里最让他期待、能名正言顺触碰凌疏衡的按摩环节,此刻也变得索然无味,甚至带着一种自虐般的酸楚。

他的动作机械而麻木,指尖划过那片他曾无比迷恋的肌肤,却再也感受不到以往的悸动和温热,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和无尽的失落。心里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又痒又痛,抓挠不到,却又无法忽略。

浑浑噩噩地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逃也似的回到那间狭小的佣人房,反锁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这是怎么了?

明明最初的目的,就只是能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就好。为什么现在距离如此之近,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一块,变得愈加空虚和贪婪?

只剩下不到两周的时间了。钟管家之前提过,凌先生换护工的频率大概是半个月。期限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时刻提醒着他这场美梦的短暂。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紧紧攫住了他。

以往他贺大少追人,手段简单粗暴却有效——鲜花、珠宝、限量款跑车、承包整间餐厅的浪漫……只要对方露出一点笑意,他就能毫不犹豫地砸钱砸资源,直到把人哄到手为止。

可这些手段,对凌疏衡通通无效。

那个人坐在轮椅上,却仿佛站在云端,冷眼俯视着众生,他拥有的东西或许比自己还多,他根本不在乎那些肤浅的物质。贺君屹第一次发现,自己除了钱和家世,竟然一无所有,甚至连如何正常地、真诚地去追求一个人都不会。

更让他绝望的是——凌疏衡不喜欢男人。

今晚他和王歆月相谈甚欢的样子,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贺君屹的心底,此刻又浮上心头,反复刺痛着他。那画面如此和谐,符合世俗的一切预期,也彻底打碎了他心底那点微弱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咬紧牙关,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疼痛来压制心里的酸胀。但最终,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化为了深深的无力感,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下来。

他把脸深深埋进那廉价却柔软的枕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低吼:

“讨厌!讨厌!讨厌!”

凭什么?凭什么凌疏衡可以对一个陌生女人露出笑容,哪怕只是客套的、敷衍的!他却连一个正眼、一个真心的眼神都得不到!

他还没对我笑过呢!委屈、嫉妒、不甘、绝望……种种情绪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像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在无人的角落里,用最幼稚的方式发泄着内心的痛苦。枕头吸走了他所有呜咽和哽咽,只剩下微微颤抖的肩膀,昭示着主人此刻汹涌却无法言说的情感。

他以为自己伪装成护工靠近是聪明之举,却没想到,先陷进去、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竟是他自己。这场他自导自演的“潜伏游戏”,到头来,困住的只有他一颗初次动心就惨遭重创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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