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菱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我。。。。。。我是阿州的朋友!”
“哦,朋友啊。”姜瑶拖长了语调,笑意未达眼底,“所以,这份资助带来的种种好处,是你替他享用了?用着他的奖学金,吃着我给他买的饭,再站出来替他维护那点可怜的自尊?”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江若菱的身体轻轻晃动,眼眶瞬间就红了。
骆州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上前一步,声音里含着警告的意味:“姜瑶,你别太过分!”
“过分?”
姜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站起身,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她走到两人面前,那份协议在她指尖轻巧地翻转。
“真正过分的,还在后头呢。”
在骆州和江若菱错愕的注视下,她抬手。
“撕拉——”
一声脆响,在办公室里炸开。
那份凝聚了她前世十年卑微爱恋的协议,被她毫不留情地撕成了两半。
紧接着,是四半,八半。。。。。。
无数的纸片,像一场迟来的大雪,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有一片,正好落在骆州干净的白衬衫上,然后缓缓滑落。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老校长目瞪口呆。
江若菱捂着嘴,满眼的不可置信。
骆州死死地盯着姜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慌,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以为自己会感到解脱,可为什么他只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随着那些碎片一起,从他的生命里被硬生生剥离。
“你。。。。。。”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姜瑶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重新看向他,那双眼里平静得可怕。
“骆州,你听好了。”
“这笔钱,我就是拿去点火听个响,或是扔进江里看水花,也绝不会再有一分一毫,用在你和你这位‘好朋友’身上。”
“从现在开始,我们两清了。”
说完,她再没看两人一眼,拎起自己的包,从容不迫地走出了这间曾是她噩梦开端的办公室。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身后所有的震惊与混乱。
她走到教学楼外,夏日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泄而下,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姜瑶微微眯眼,郁结在胸腔十年的那口浊气,终于缓缓吐出。
能重活一世,真好。
而不远处,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
后排的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过分英俊的侧脸。
男人靠在后座,指间夹着一根未点燃的烟,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正透过深色的车窗,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那道视线无比专注。。。滚烫,带着狼一样的侵略性和。。。。。。隐忍了许久的偏执。
那姿态,已然看了她许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