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样的日子也只撑了一个多月,他们无法再相互欺骗,乐队自然也就散架了。
看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是便宜货,包括她那把贝斯,没有几万块也下不来,可现在的她却穷的连一顿饭都要计较。
“你不会一直都这么穷吧?”他问。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冒犯呢?
落什月:“…不好意思了,我毕业后确实一直这么穷。”
“你不是进过唱片公司么。”
陈尔三随口的一问,本来以为她又会牛逼哄哄地大吹特吹起来,落什月却露出了黯然的表情。
这一句话像是磕到了她心里的那道坎,她沉默好一阵后才开口,
“我不是出道失败了么。”
“公司新来的ceo说,我们的音乐风格过时了,现在这个时代,不会有人喜欢摇滚乐队了。”
“所以,公司单方面和我们解了约。比较幸运的是,公司主动解除了合同,所以我们没有赔违约金。”
“后来乐队就散架了,他们都离开了北城,只有我一个人还在这里。”
“…”
“听起来挺可怜的。”
陈尔三语气冷淡地发表了自己对她人生经历的感慨,有些淡薄,但他话里的情绪却是认真的。
他觉得她的经历可怜,可惜。
诚然,落什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语,因为这只会让她陷入在只差最后一步的人生遗憾里更加难以自拔。
她才不要做顾影自怜的人。
“我不可怜,我只是有一点不甘心而已。”落什月硬声说道。
车缓缓地停在了北商超市门前,她却迟迟没动静,也不下车。
陈尔三别了头看向她。
落什月仍旧保持看向车窗外的姿势,仿佛在发呆。
她的唇抿得紧紧的,巴掌大点儿的小脸也是绷着的。
要是换了别的女人,陈尔三会觉得她估计在哭。
可换了落什月,他却不这么认为。
她的表情,眼神,话语,歌声都带着一股劲儿,仿佛在诉说着这一场困境于她而言只是一点小小的哀伤罢了。
只需要给她一些时间,她自会再爬起来。
说句实话,像她这样理想主义,纯粹干净又一根筋的人,陈尔三也很久没见过了。
“你家到了。”他终于出声对她说道。
落什月如回过神一般把车门推开,抱着贝斯跳下了车。
“陈老板,你今后还能接我回家吗?”
她直截了当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