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应她的照旧是沉默。
但明栀和他相处下来,也摸索出来一些他的秉性。
比如他懒得回应,那就说明他默许了。
明栀撕开膏药的外膜,对准淤青的地方,轻柔地贴了上去。
受伤的正好是他肩胛骨凸起的位置,刚贴上去不怎么平整,明栀下意识用指腹去抚平,却猝不及防被他的体温烫到。
她以为,在刚刚的触摸下,她已经习惯他的体温了,可不知怎么,这下还比刚才要烫些。
她像是被灼伤了下,立马收回了手。
不知是不是刚才涂了药的缘故,膏药失去了该有的粘性,以至于刚贴上便摇摇欲坠,就这么掉了下来。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值得庆幸的是,这次贺伽树没有回头看。他垂首看着手机发出的幽幽光亮,似是注意力不在这里。
明栀连忙用手扇着风,想要让药膏吸收得更快一些。
好在,第二片贴的很稳当。
明栀终于松下一口气来。
人也留了,药也上了,这回总能放她走了吧。
她将药箱规整完毕,期期艾艾等着他说出那句“行了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这样的话语。
却没想到的是,听到的是一句从不远处传来的熟悉声响。
“哥,我把药拿来了,你在阳光房这里吗?”
“是啊。”贺伽树转过身来,终于面向了她,露出一贯的恶劣笑容。
他的手机被随手抛在一边,未灭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他刚刚与贺之澈的聊天记录。
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把药带到楼下」
明栀在给自己贴药膏的时候,他便给贺之澈发了这条消息。
明栀看见他这笑容,心已经慌乱起来。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一向看不惯她的贺伽树,会让她留下来,并且让她给他上药。
寂静的空间里,脚步声越来越近。明栀想要逃离,却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贺伽树的力气很大,桎梏住她绰绰有余。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拖拽过来,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明栀大惊,下意识就想挣脱逃开。
她的手抵住他胸膛,后仰时腰肢深陷进天鹅绒软垫,绸裙上滑露出大片肌肤,立刻被他膝盖顶开压住。
她的表情顿时仓皇十倍,想要大声呼叫求救。
可贺伽树微俯下身,单手撑在明栀耳侧,小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拇指重重碾过她下唇,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他笑得露出犬齿,热气喷在她簌簌发抖的眼睫上。随即鼻梁蹭过她耳后敏感处,听到一道抽气声后,用压得极低的嗓音问道:
“抖什么?”
明栀当然在颤抖,她被贺伽树的膝盖抵住,半寸都不得动弹,如同被猛禽利爪按住的野兔,连牙齿都在打颤。
不知情的贺之澈仍然在温柔地问询:“哥,我进来了?”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停在咫尺,明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在这样的攸关时刻,听见他又说:
“你说,让他看到这一幕,是会误会你勾引我,还是认为我强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