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和她也是好多年不见了,就是去聊聊天,而且人家也是女孩子,没事的。”
俞微有点分心,她正忙着找她朋友的微信联系。
顾泠舟唇角绷紧,微不可见地压了下眼睛,心里很快过了一遍答案的重点——一个认识好多年,就久见面,但还会告诉对方自己行程的,俞微也知道人家在杭州的、女性朋友。
第40章玲珑骰子安红豆她见得谁?
俞微约着见面的那个朋友,名字叫韩莹。
两个人之所以知道彼此的位置,当然不是顧泠舟想的那样,时隔这么多年还互相聊天报备。
只是俞微工作的时候,和她合租过一段时间,后来姜雲慧搬到她们对面,几个人都认识,也有联系方式。
前不久她们在广西玩,姜雲慧发了朋友圈,韩莹看见了,问了几句,这才知道俞微已经到了杭州。
她也在杭州工作,于是找了俞微叙旧,还约着她出来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顧泠舟当然不知道这些,俞微没告诉她,甚至起初也没打算去。
俞微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脑海里漸漸形成了一套机制,这套机制在应对一些感情、一些关系的时候,会无意识地开启截断键——她几乎本能的认为,事情好到了头,就会开始下滑。
那么与其看着曾经的美好渐渐萎靡凋零,还不如讓它终止在彼此回忆最美好的时候。
像是当初频繁换工作,像是得知顧泠舟去参加同学会而心生退却,又像是现在要见老朋友。
所以当时,俞微以现在的工作不方便请假为由,推脱掉了。
可拒绝之后,心里并不会轻松,反而有种沉甸甸的焦灼。
这种焦灼对俞微来讲并不陌生,它就像是那套机制实施之后的代价,又或者说是副作用。
她一方面覺得,那套机制的实施,讓她记忆里的美好停留在了最圆满的时候,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面临,每次拒绝别人之后,感情断裂,最后自囿方寸之地,世界越来越孤僻狭小的苦果。
就如她大舅之前训斥她的话——“一棵树,她长了那么多年,最重要的是脚下的根脉,你这里站半年,那里站俩月,最后把土挖出来,光秃秃一杆,忙活这么久,白折腾。”
这话说得贴切,但晚了太多年。
从现在的眼光往回看,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从高中毕业,她和顧泠舟分道扬镳,她的友情和跃跃欲试的爱情就一起被砍断了,之后大二那年家里出事,一连失去三位家人,亲情也惨遭重创。
她早就是秃树一杆了。
大不了破罐破摔,加上年轻的时候,对于副作用的感受还没这么强烈,总覺得世界只剩下孤身一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随着现在年纪渐长,破罐破摔的代价逐渐显露,每次启动那个机制的时候,心里的焦灼就越来越明显。
俞微心里踌躇了这么些天,本来心里就有点后悔,直到这晚,顾泠舟说不在家里吃饭。
她才和韩莹推脱说,自己是不方便请假,结果顾泠舟这邊就要出去吃饭。
这是什么?这简直像是一种上天的降下的神启!
俞微这才又去联系韩莹,问她明天有没有空来横店。
俞微是打算,给顾泠舟做好午饭,下午去见面的,到时候喝点东西,随便逛一逛,晚上再吃顿饭。
得有点事情做,不至于重逢聊天太过干巴尴尬。
要是晚上那会儿聊得还行就多聊会,不太能聊下去就正好早点各回各家。
可是顾泠舟好心,中午饭也不用她做,只交代她早去早回,再有就是过一段时间就给她发张照片,确认安全。
俞微稍稍纠结了一下,还是在翌日,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她们约好的饭店。
*
饭店是韩莹定的,她在这邊工作快三年,附近有什么吃的玩的比俞微熟。
到地儿之后,俞微给韩莹发了消息,不过她还没回,大约是在开车,俞微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然后拍了张照片。
她正准备发给顾泠舟报备,结果好巧,她先发来了消息。
【顾顾】:差不多该出发了,出门记得涂防晒,今天怪晒。
俞微把照片发过去,回了句“我已经到了”。
【顾顾】:改时间了?这么着急见面啊。
【俞微】:没有,反正我在家呆着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