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微笑了一下,安慰它:“没事乖乖。”
说着,手腕一翻,奶黄包自觉歪着脑袋蹭掌心,蹭够了,又给她舔头发,最后挨着她脑袋躺在头顶。
怪操心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泠舟大步流星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来。
她把怀里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一个古装剧里常见的暖手抄塞进俞微被子里。
暖宝宝不能贴身贴,夏天衣服少,把它贴在这个暖手抄里头,再捂在肚子上就刚刚好。
她借着走廊里的光放好暖手抄,这才开了台灯。
暖色的光晕亮起来,像是给人脸上涂了一层蜜。
顾泠舟一边把冒着氤氲白气的热水倒在杯子里,一边说,“家里没有止痛藥了,我刚叫了跑腿,二十分钟之后就到,锅上也蒸了鸡蛋羹。”
要说她对俞微的不放心最体现在哪一方面,那“吃”可真可谓当仁不讓!
打小就挑嘴不说,食量也总是跟个猫儿似的,总是在正经吃饭的时间不正经吃,随便叨两口就喊饱。
现在长大了,那胃口也没见涨,每次顾泠舟和她一起吃饭,都怀疑为了上镜好看保持身材的是俞微。
于是,再出口的话就带了几分嗔怪:“生理期本来抵抗力就弱,不吃东西怎么能行?等会儿多少吃两口、喝了藥再睡。”
俞微歪头在两个枕头之间的缝隙里,闻言没有反驳地“嗯”了一声。
顾泠舟这才满意,俯身去给她掖被角,抬头时冷不丁看见俞微苍白的唇和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暖宝宝有用嗎?你脸色看起来还是很不好。”她顿了顿,语气不由得更轻了,心脏跳动声却在耳边放大,“脸上怎么一点血色也没有,要不,去醫院看看?”
俞微怕麻烦,说到底就是怕最后要闹到醫院,闻言立马抬了抬眼,笑了笑,“生理期有点贫血不是正常嘛,没事。”
说完又补充道:“以前也这样的,你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
俞微头晕的厉害,没有力气思考,只是不想讓顾泠舟小题大做,也觉得这事儿习以为常能讓她放心,没想到这话一出,顾泠舟的语气反而更加坚决。
“以前就这样?那更不能拖了!不行,我带你去趟醫院。”
俞微:“”
俞微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撑起来脑袋靠着,看见顾泠舟已经大步走向了一旁的衣柜。
俞微急了,忙说:“真不用,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好了。”
顾泠舟没多废话。
俞微衣柜里的衣服只寥寥几件,看得出来她当初来的时候是做好了只呆一个月就走的准备,顾泠舟扫过一眼就又合上,转身出门。
俞微听见顾泠舟的脚步声停在走廊另一头。
顾泠舟房间里,步入式的衣帽间就在一进门的位置,她大约是没关门,俞微甚至能听见她拉开伸缩架的声音。
俞微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蠢,还是气顾泠舟执拗,最后无语到居然笑了,脑袋摔回枕头里,眼前又是一阵天翻地覆的晕胀。
顾泠舟很快回来。
她去拿了件驼色的长款薄风衣,一顶针织和一双厚袜子。
俞微瞧见了,更加无语至极:“我真没事”
“俞微!”
这次,她话音还没落,就被顾泠舟愤然抢声。
俞微每每和人划开距离的行为本就叫人心酸,更别说昨天还添了个不会划开距离的前女友做对照。
况且,要是什么别的事也就算了,还偏偏是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
不舒服也不去醫院不吃藥不和人说,满嘴的“没事”只打算硬抗,还和她在这里搞什么“分寸感”、什么“界限清晰”!
顾泠舟瞬间就毛了,还越想越生气,把手里的东西往床尾一丢。
“这段时间你到底对我说过多少假话,你自己数的清嗎?但凡这段时间你能少说一次谎,也不至于讓你现在的话没有半点可信度!”
顾泠舟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和煦,甚至从她蓄势紧绷的肌肉来看,这还是她努力克制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