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疗馆回去的路上,俞微已经在查回家的航班。
她查的是三十號当天,最晚班次的航班。
计划着三十號晚上回去,正好三十一号参加完学校的活动,六月一号陪俞方晴玩一天。
但一号晚上回,还是二号早上回没想好。
一号有一班十一点钟落地的飞机,等回了这边房子,都是深更半夜了,把人吵醒了不太好。
还有一班2号早上七点的,但回来就是赶不上早上做早餐了。
这事肯定得和雇主商量,除了航班,还有就是奶黄包的去留。
俞微不是很想把它帶回去,一来回去的时间不长,二来这个月又是飞广西又是飞杭州的,奶黄包坐了太多次飞机,俞微有点怕它吃不消。
不帶回去,留在这里就得反过来辛苦她雇主来照顾。
这事搞得,成上门铲屎了——她帶猫上雇主家门,讓雇主给铲屎。
俞微有点张不开这个口,几次三番偷觑顾泠舟的表情。
视线里,顾泠舟神情严肃,认真的不得了。
“怎么了吗?”俞微有点担心的问,“你看起来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嗯?”顾泠舟挑了下眉毛,反应过来俞微问了什么,安抚性的笑笑,“没事啊。”
听她这样说,俞微就没好再问,请假的事儿也就没提。
等回了家,吃了药,泡了脚,洗了澡。
俞微还是没放下这事儿,跑去敲了暈暈的门,问她顾泠舟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她今天晚上看起来心情很差。
“跟她爸妈有关系吧。”暈暈想也不想就得出了答案,“下个月不就是要高考了嘛,她爸妈说高考得提前適应,想讓泠姐妹妹提前住到泠姐房子里适应适应。”
“住这里吗?”
“不是,住杭州那边公寓。”
“她自己一个人住?”
“泠姐让我去看着,还说要住只能住高考那两天,想提前适应,那就三天,多一天,那干脆就别住。”当初顾泠舟第一次接到家里电话的时候,俞微就在场,晕晕也没瞒着她,加上她自己心里也因为这事儿不痛快,这会儿一被问,基本都说了,最后总结:“反正他们吵得挺厉害。”
听晕晕抱怨了会儿,俞微拖着脚步上楼。
她心里感觉很抱歉。
之前,顾泠舟能看出来她的敷衍和怕麻烦,为此,还专门弄了一盒珍珠,来让她打开心扉。
可是今天一晚上,她直到回家的时候才看出顾泠舟心里揣着心事。
她总是提醒自己,别忘了自己是来工作,别忘了顾泠舟是自己的雇主,别忘了她们现在这样的关系,都是基于工作属性的缘故。
看上去谨守本分,一心守着自己的感情不要越界,把对方当成自己合作的机器。
实则,不管猫还是房间,不管礼物还是带去看病,她都可以说是毫不客气地接受了顾泠舟的全部好意。
就连,需要顾泠舟帮忙给自己喂猫这样的事,她也是一边想着抱歉,一边觉得这事儿好笑,一边又默默认定了顾泠舟不会拒绝。
就是吃准了她念旧情,看准了她好心。
其实就是吝啬鬼,是感情上的葛朗台、付出上的严监生!
俞微站在顾泠舟门前,敲了敲门。
她想,她或许在别的地方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去看着顾泠舟妹妹这件事,或许还可以添点力。
顾泠舟和家里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这回的事也算是半被逼迫地应下来,这种事最容易吃力不讨好,办的好了觉得她理所应当,但得不好,少不得还给自己拉仇恨。
晕晕跟着顾泠舟工作了这么多年,贴身助理,说是能代表顾泠舟的意志也不为过。
她看上去也不是很喜欢顾泠舟妹妹的样子——俞微也能理解,毕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一直把对方当成自己的姐姐相處。
自己的好姐姐有个不怎么亲的亲妹妹,自己这个没血缘的好妹妹还得去照顾人家,换了俞微,心里也不会舒服。
有这种心态,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让人把着态度,当成是顾泠舟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