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维真一党七人,贪贿纳奸,结党营私,敛财无数,手上也颇多人命官司。
虽不能由他来杀,但林章这几日挑灯夜战,与同僚写好的卷宗足足能装上一整车。
届时送往雒阳,判不死他们。
城中百姓如何知晓其中曲折?
他们见郑丹朱当场解枷释放,赵维真一党全数下狱,只将众官全都视作为民发声的好官。
一时间人心振奋,赞颂连连,呼声不绝。
竟一副官民一家,鱼水情深的场面。
丹朱看着给他解枷的长君,笑盈盈道:
“我方才听到你在外面喊话的声音了,平日说话细声细气,还是头一次听你说话这么大声……是为了我吗?”
小宦官憋红了脸:“我是为了公主。”
“为你家公主那是自然,就没有一点点为我?我不信。”
丹朱偏头直勾勾瞧着他。
长君:“……”
完全招架不住的少年落荒而逃。
郑竹清拍了拍丹朱的手背:“怎能对公主身边的人无礼。”
丹朱龇牙一笑:“不觉得很好玩吗?跟他家香喷喷的公主一样好玩,可惜我又不能玩公主,只能玩他了。”
“……你想玩谁?”
还坐在地上的丹朱昂头一瞧,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
“嘿嘿,山主,我都说不用劫狱,公主既然让我去蹲地牢,肯定就能把我捞出来,听说公主还给我写了诗赋?这么好?公主是不是都没给你写过啊?”
裴照野:“……顾秉安,给我拿柚子叶抽她。”
早备好柚子叶的顾秉安忍俊不禁上前。
丹朱解枷出狱,红叶寨上下俱是一派喜气洋洋。
还不是靠他们劫狱劫出来的,而是大摇大摆,从官署正门走出来的。
众匪满面春风,站在官署门外,都商量着今晚要在红叶寨大宴一场。
“山主,”有人小声对裴照野道,“您说咱们要是请公主来赴宴,公主能赏脸不?”
裴照野睨他一眼,抬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笑意有些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背后骂公主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旁边几人顿时讪笑。
之前……之前他们那儿知道这娇娇弱弱的公主真能靠得住?
“就是因为说过几句坏话,这不是才要给公主赔罪吗?”
“公主要是真赏脸来,我老赵先自罚三坛!”
“那我五坛!”
“诶——怎么都没瞧见公主的人影?公主去哪儿了?”
众匪张望起来,裴照野却没理会他们,逆着人群朝某个方向去。
果然在城内粮仓处,见到了那个披着雪白斗篷的身影。
太仓令正按骊珠的吩咐,开始盘点粮仓。
骊珠正把手埋进粟稻里,翻来翻去,摸来摸去,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太仓令说,城内两处粮仓,加起来大约有一百多万石粮,具体数目还需要清点,待清点结束,便随时都能调动。
她的粮。
金灿灿,白花花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