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赌气也是需要精力的。
屏风后探出半个脑袋。
“你不是很讨厌我父皇吗?怎么还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两码事。”
“什么叫两码事?”
裴照野放下信道:
“皇帝是皇帝,你爹是你爹,如今你和一个山匪私定终身,他怎么骂我都是应该的,倘若我有个女儿这样草草和山匪成婚,我不仅要骂人,我还要提刀把人剁成臊子。”
骊珠想了想,发现自己竟然能想象出那个画面。
她低头系上腰带,抿唇笑道:
“我父皇不会把你剁成臊子的。”
“那可未必。”
骊珠笑意甜甜:“他只会砍你头,再夷你三族。”
“……”
听着她显然是玩笑的话,裴照野弯了弯唇角:
“夷三族?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了。”
“为什么?”
裴照野刚想岔开话题,就见骊珠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身上穿的却不是她平日那些漂亮裙裳,而是裴照野刚刚送来的,他自己的旧衣。
但裴照野平日穿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必然不合身。
过大的衣领露出莹白锁骨下的大片雪白,袖口太过宽大,护臂根本束不住。
衣裳松垮罩在身上,腰带却束到了最紧,更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果然很大,待会儿让玄英替我改改尺寸。”
骊珠低下头,踢了踢长得曳地的袍尾。
“你觉得我这样穿,会很奇怪吗?”
“不会奇怪。”
裴照野半掩着面,视线晦暗,几乎完全黏在她身上。
“只会很色情,让人很想扒掉。”
骊珠:“……没人问你这个!”
“实话,问不问也是实话。”
裴照野道:“你怎么突然要打扮成这样?”
“因为这样更方便啊。”
骊珠一边挽着袖子一边道:
“虽然我是公主,无人敢冒犯我,但军营中大多都是些壮年男子,我穿着裙裳每日去巡营,有时候觉得怪怪的……”
好像不是去稳定军心,是去扰乱军心。
这不是她的目的。
“而且郡学里的学子也都做同样装束,就是为了摒除男女之别,以正学风,裙裳什么时候都可以穿,但在军营和去郡学的时候,还是这样打扮更好一些,你不觉得吗?”
裴照野知道她说得有道理。
他伸手将她轻轻拽入怀里,替她挽袖,重新束护臂。
“连漂亮衣裙都穿不了,要捡乡下山匪的旧衣穿,你爹瞧见更得心疼死了。”
骊珠却扬着脸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