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晃眼便过,喧嚣的盛典乐章响彻提卡尔的每一个角落。当灿然的银阳逐渐暗淡,橘红色的霞光便悄然为碧空描绘上昏黄的朦胧薄纱。
夜色初降时分,小夜终是寻了个独自外出的借口,黏着她的小青虽是万般不舍,但最终还是乖巧懂事地放任她离去。
孤身一人穿行在庆典余温未散的街道上,小夜向着神皇帝城那平日里鲜有人至的后门方向行去。
白日里浩大的游行队列早已散去,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狂欢后的余韵,那股浓烈的、混合着麦酒甜香与烤肉焦香的欢愉气息,仿佛凝固在黄昏微凉的空气里,久久不散。
越是靠近帝城后门所在的区域,周遭便越是热闹,往日里因戒备森严而显得有些肃杀冷清的街道两旁,此刻竟摆满了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摊位,五彩斑斓的糖画、香气扑鼻的角薯、翻滚着热气的面点小吃,还有很多贩卖着由一组组齿轮拼接而成、做工精巧的小玩意儿的摊子。
吆喝声、游人的嬉笑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鲜活而热烈的人间烟火。
帝城那巍峨的后门依旧紧闭,显得庄严肃穆,但其不远处的宽敞广场上,此刻却是人声鼎沸,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的中央,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表演。
只见几位赤膊的壮汉,轮番将熔炉中烧得通红滚烫的铁汁,用特制的木勺奋力击向高空。
炽热的铁水在黄昏中炸开,迸溅出万千金色的火星,似繁星陨落,瞬间照亮了周围人们兴奋而仰望的脸庞,那火树银花般的绚烂景象,引得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与喝彩,铁花飞溅,流光溢彩,将半边天空都映照得一片璀璨。
小夜站在人群外围,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金色“梨花”也有些出神。
那灼热的、奔放的、毫无保留的生命力,仿佛透过飞溅的火星,也点燃了她心中某些沉寂已久的东西。
她想起了两年前那场祭典,同样是这个月份,她和琉璃瑶两个人从学员宿舍中溜了出来,同样是站在人群外围,出神地看了这么一场铁树梨花。
小夜记得很清楚,当时琉璃瑶看着看着,本来好好地,突然止不住流起眼泪来,还哭得越来越厉害,从低声抽泣到遏制不住地嚎啕大哭,最后哭得连站都站不稳,吓了自己一大跳,周围的人跟是被这番动静吸引,以一种相当怪异的目光盯着她。
琉璃瑶那个时候还戴着她的面罩,无法靠自己的嗓子说话,情绪激动之下根本无法交流,夜只好牵着她吃遍一家又一家的小吃摊,这才慢慢地让瑶的心情平复下来。
令夜感到好笑又暗自伤心的是,琉璃瑶作为地主,对神都美食的了解程度,居然还不如她一个只在玛雅待了三四年的西陆人。
看着那些肆意绽放的铁花仿佛银河倾泻,照亮了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夜抬着头,玛瑙般的红色眼眸中映照着盛大焰火的流光溢彩,略微有些出神。
当时她并不知道琉璃瑶为什么在此番美景中突然哭得那么伤心,但现在……
小夜的唇角无意识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道浅浅的弧度。
正当她放空了心神,似乎从那漫天绚烂的铁树梨花中看到了挚友的倒影时,两声软糯又带着独特空灵质感的可爱嗓音,越过了喧嚣人群,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呼唤着她的名字:
“夜大小姐。”
“奈特罗德小姐。”
那两道可爱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让小夜猛地从那片刻的失神中惊醒。
她心中一凛,猛地转过头,循声望去,只见广场人群的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位身形娇小的身影。
广场边缘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膜隔开,两位女仆打扮的娇小身影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周遭熙攘的人流如同遇到溪流中的磐石,自然而然地向两侧分流,在她们周围形成了一片奇异的、不被任何人注意的空地。
那些兴高采烈的镇民、那些手舞足蹈的孩童,竟没有一个人对这两位穿着在整个东陆都堪称充满异域风情与禁忌意味的女仆装束的女孩,投去哪怕一丁点儿好奇的目光或打量的注视,仿佛她们是融入黄昏暮色与灯火光影中的幻象,只存在于夜的幻觉之中。
小夜心下了然,这定然是某种极其精妙高深、能够潜移默化地扭曲旁人感官认知的强大魔术效果,甚至可能直接在精神层面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干涉……
她当然认得她们,蒂娅,还有娜可,她的……唉,如今不知该如何称呼的尊贵的琉璃瑶小姐,身边最亲近,最神秘,也是唯一的两位贴身侍从。
虽然小夜对她们的实力早有一定程度的猜测,但此刻她们不动声色间随意施展出的这般手段,还是让她在心中对这对宛如最顶级的工匠倾尽心血雕琢而成的、看似一碰就碎的精致小女仆们的真实实力评估,又悄悄拔高了数个层级。
然而,当小夜的注意力随着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细致地描摹过她们身上那些令人血脉偾张的“风景”时,她那本就因广场热烈气氛而微微发热的脸颊,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如火烧般滚烫起来。
她下意识地就想抬手遮住自己那有些过于放肆和失礼的、直勾勾钉在人家身上的目光。
这两个孩子……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这两位实力深不可测、气场冰冷的侍卫长,她们身上这套堪称伤风败俗的“女仆装”,真是不论见过多少次,都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尚且健全的人,在第一时间就感到无比强烈的视觉冲击,以及随之而来的、如同被投入熔炉般的滚烫欲望,还有那更加汹涌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羞耻与负罪感。
——她们穿着的女仆装是极其贴身、主体由充满光泽感的神秘胶乳材料缝制的黑白连体裙。
那点缀着荷叶边洁白围衬的哑黑色超短裙摆,与其说是裙子,不如说更像是一圈象征性的布料,紧紧绷在腹部,长度仅仅能够堪堪遮住她们浑圆挺翘的臀部与大腿根部最私密的连接处,随着她们轻微的动作,裙摆下的风光便若隐若现。
两位女仆脑袋上位于精致女仆头饰两侧的猫耳——蒂娅是温暖的橘红色,娜可则是冰冷的天蓝色——此刻正灵动地抖了抖,那双同样与发色呼应的、近似蜥蜴般的晶蓝色竖瞳,不带任何其他情绪,如玻璃珠般直直地望向小夜。
那件紧身女仆短裙,闪烁着近似于打磨过的黑曜石与浓稠石油相融般深邃而柔和的光泽,以寻常布料绝不可能达到的紧致程度,严丝合缝地包裹着她们娇小玲珑、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躯体。
裙装完美地勾勒出女孩们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以及胸前那被刻意向上托举、挤压而出的小巧却又异常挺翘的乳鸽弧度。
与其说是女仆日常穿着的制服,倒不如说是一件被精心设计、处处散发着浓厚情趣意味与支配者恶趣味的“艺术品”。
满是荷叶边的裙摆上,有着细密的银色链条与数个微型锁扣作为装饰,随着她们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几乎不可闻的金属碰撞与摩擦声,在那富有弹性的胶乳紧裹下,连蒂娅那浑圆小巧的臀瓣曲线,也以一种极具挑逗性的方式被清晰地勾勒出来,几乎难以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