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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伊为什么锁门了？”潘因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门就从里面被雅伊打开了。

雅伊看着潘因，少年刚刚睡醒，面色红润鲜艳，碧绿的眼睛又大又亮就像最华美的宝石闪闪发光，一见到他，立刻张开手臂将他抱住。

“雅伊，你昨天为什么没有和我一起睡？”

雅伊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而且香香的。潘因在雅伊右颊上用力地亲了亲，想把雅伊一口吃到肚子里。

“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雅伊看了眼潘因身上的睡衣，发现潘因连鞋也没有穿。

潘因缠在雅伊身上的手被拉下来，潘因抬起眼睛，手被雅伊拉着，他跟着雅伊往外面走，一边走一边看雅伊，模模糊糊地感觉雅伊不太想让自己抱着他。

“起床了就洗脸刷牙，穿好衣服和鞋再出来。”

潘因看到雅伊牵着他走的方向是自家的房间，“我不想再走回去了，雅伊，我直接在你屋子里洗脸刷牙好不好？”

“不行，屋子里太乱了。”雅伊说，即使他已经把所有血迹收拾干净了，仍然不想潘因进去。

地毯很软，踩在上面就像陷入了柔软的彩色云朵，潘因想让雅伊抱着他，或者背着他，他有点焦躁地一会儿去抓雅伊的手臂，一会儿去够雅伊的脖颈，但雅伊每次都把他的手拉住，带着他走。

“哥哥，我要你抱着我走。”潘因说。

“不行。”

潘因有些茫然，抬起头望着雅伊，雅伊也正看着潘因，神情很认真。潘因不太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触手从潘因的耳尖冒出一个小小的头，咦咦啊啊了一声，确定潘因没有听错。

雅伊拒绝了他。

“为什么啊？”潘因感到晴天霹雳，无法理解雅伊说的话，他很是奇怪，心底有点儿说不出的害怕，“哥哥，你怎么了！”

雅伊声音很轻，也很柔和，像轻飘飘的风一样，但很坚定，“潘因，你长大了，不能老让哥哥抱着走。”

潘因眼睛睁大，呆呆地看着雅伊，有点儿茫然，雅伊摸了摸潘因的头，叹道：“潘因，你快和哥哥一样高了，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要老是像长不大的小孩那样动不动就要抱要亲，知道吗？”

“不要，我不要这样。”潘因猛的摇了下头，露出要哭不哭的样子，“雅伊，我永远比你小，我不长大了。”

为什么要说他长大了，他永远比雅伊小，小好多好多岁，他诞生于神的怀抱中，在他出生前，神已经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在潘因的认知里，无论他做出什么，总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在等着他。

他曾经弄丢了忘记了，终于想起来找回来，现在雅伊对他说，他长大了，不能再抱了。

“雅伊，你不喜欢我了吗？”潘因抓着雅伊的袖子，茫然地望着雅伊，碧绿的双眸浮上一层水雾。

因为他又差点儿冒犯了神？所以神要惩罚他，不许他再亲近？神讨厌他了？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不知悔改，所以失去了耐心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要怎么办？

潘因打了个寒噤，害怕再想下去，他感觉自己会做出连自己都想不出来的可怕的事情。

潘因的指甲因为过度用力已经抓破了雅伊的袖子，陷入雅伊的皮肉。

如果神不再喜欢他，那么他也不需要再顾忌神的想法，反正神已经不喜欢他了，再讨厌他一点儿也没有区别。他不会再留在这个没有意义的世界，他要用触手吞下神的灵魂碎片，带给本体，让神永永远远地陪在他身边。

邪恶的想法如同潮水般一泼又一波地涌入潘因的大脑，直到一道含着叹息的呼唤叫醒他。

“潘因……”雅伊的手臂被潘因抓的刺痛，他抱住潘因，感觉潘因在他怀里微微发抖，一遍又一遍地安慰，一次又一次地说最喜欢的就是潘因。

“雅伊，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因为昨天的事对吗？我做错了，所以你惩罚我？”

“没有生你的气。”雅伊抹了下潘因的眼角，鲜红的指尖立刻湿润了，他沉默了一下，克制着自己。背部的鞭伤已经好了，但在此时，似乎又感到了隐痛。

雅伊轻声说：“你长大了，自然而然地就会产生这方面的想法，想要尝试，这不是你的错，哥哥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呢？”

错在时间不对，对象也不对，不该是他。

雅伊柔声教育着潘因，安慰潘因。潘因愣愣地听着雅伊说他这样完全是生理成长的原因，眼睫缓慢地眨了下，“雅伊……我……我想和你……你不生气？”

雅伊摇摇头，语气很坚定，仿佛在说服潘因的同时也要说服他自己，“我们关系太亲密了，所以你会想到我，但这是不对的……”

潘因很聪明，听明白了雅伊的意思，他刚刚快被黑水淹没的心活跃的跳了起来。雅伊没觉得他做出了过分的事！他认为亵渎了神惹怒了神完全是他自己想的。

都怪可恶的大天使，在天堂里天天警告他，和他说亵渎神会有多严重的后果，搞得他心惊胆战，胆子都变小了。

“雅伊～”潘因目光闪闪发光地望着雅伊，压抑着自己的兴奋，他小声地问，还有点儿仿佛在触及禁忌般的紧张和胆怯，“你有没有想亲我？”

雅伊瞳孔微微放大了一点儿，“没有。”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教育后，潘因却像完全放开了一样。银发少年眉毛皱起来，深吸一口气，不明白自己哪里出了错，强调般地对潘因说，“潘因，我们是兄弟，在我眼里，你只是弟弟。”

潘因眨眨眼睛，恍然大悟，原来雅伊在乎的是这个。可他们又不是亲兄弟，况且连世俗的血缘他都不当一回事，更不在乎这一层兄弟的名义了。甚至连这具肉身都不是真正的祂。只要没有亵渎神，他就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