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声哭泣都像在沈景川心脏扎进一根针,痛地沈景川眉头紧皱,他轻柔把宁琛琛重新抱回病床上,他的脚很凉,盖多少层被子都捂不热。
沈景川把他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温暖的掌心给他捂热,宁琛这几天都只是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中的所需的能量,但仅仅只是提供一点点,他身上的肉已经没多少了。
脚踝瘦地可以轻松握住,沈景川眼里溢满了心疼,他望着宁琛脸颊说:“乖,今晚想吃什么吗?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做。”
宁琛一点都没有胃口,他腹部总是隔一会儿就传来疼痛,他好像真的生了一场大病,但先生目光太过认真了,他不好辜负了先生的好意,想了一会说:“我想吃鸡蛋羹,蒜蓉粉丝虾,鲫鱼汤……”
他越说越起劲,口腔不断分泌口水,到最后他都感觉自己胃部空荡荡了,有种肚子饿地咕咕叫的感觉。
“小馋猫。”沈景川的眼神柔情似水,看向宁琛目光中满是宠溺。
宁琛被这炙热的视线盯着,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也爬上淡淡的红晕,但很不明显,只有近距离观看才能注意到那浅粉的颜色。
傍晚,管家送过来那些饭菜里,保温效果做地很好,饭菜在桌子上还冒着热气腾腾的雾气,沈景川带着手套一直在给宁琛剥虾,宁琛吃虾喜欢沾酱油吃。
沈景川就把虾肉沾了一点酱油塞进宁琛嘴里,宁琛连续吃了几个便吃不下去了,最后在沈景川强烈的要求下,吃了几勺鸡蛋羹和半碗鲫鱼汤。
“先生,我想去洗澡……”
宁琛吃饱喝足之后,缠着沈景川允许他去洗澡,中午盖了两层被子,他虽然觉得浑身都发冷,可是在三十八度高温下全身都出汗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都感觉身上散发臭气。
沈景川说他身上一点都不臭,他喜欢这股味道。
宁琛说先生是在骗他:“我的头发好多天没有洗了,好脏,我感觉我越来越丑了。”
“一点都不丑,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omega。”沈景川捧着宁琛脸颊认真道。
沈景川执意说用毛巾擦拭身体就可以了,看着宁琛欲哭的表情,他就妥协了,抱着宁琛去卫生间里,放在椅子上,拿着花洒给他全身淋了一下,便极其认真挤了几泵洗发液开始伺候他洗澡。
宁琛左右两边脸颊被沈景川恶作剧似的沾了两坨泡沫,他抬起湿漉漉的眼睛问:“先生,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呀?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沈景川听到他的话,拿着浴球擦拭他的身体的手僵在半空中,他薄唇微启,带着不易察觉的心虚,“还要做几项身体检查,做完之后我们就回家。”
“可是我很害怕医生,一看到他们我头就很疼……”宁琛委屈地眨了眨眼睛,低下头掩盖自己的窘迫,隐藏在四肢的恐惧使得他身体微微发抖。
沈景川哄着他说,有他在身边,害怕的时候握住他的手就不会那么恐惧了。
“嗯嗯。”宁琛咬着下唇,便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宁琛住的病房里VIP单人间,沈景川在宁琛昏迷那段时间里一直都是睡在陪护床上,偶尔也会枕在宁琛床上休息。
沈景川对宁琛身体状况很担心,睡地并没有那么沉,一听到宁琛哭泣声他就连忙惊醒了,小跑到宁琛床边看看发生了什么。
宁琛拼命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他哭地很是绝望,涌出来的眼泪很快就把床单浸湿了,好像在忍受着难以忍受的折磨,喉咙间滚动着很模糊的话语,但沈景川大致可以听出那些字眼是:“不……不要,我错了。”
“宁琛,不要害怕,我在这里。”沈景川躺在病床上,把宁琛牢牢箍在自己的怀里,轻抚着他的发丝不断地给他安慰,腺体中也在散发大量的安抚信息素。
宁琛拼命地往他怀里钻,那股信息素神奇地让宁琛眼泪遏制住了,但眉头还是紧紧地锁在一起。
沈景川用指腹舒展开他的眉头,嘴里持续不断地哼着睡眠曲,看着宁琛舒缓入睡了,他才敢放心闭上眼睛。
翌日,沈景川要带宁琛去附近的佛灵湖公园散散心,宁琛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可是不能长久走路,所以叫助理备好了轮椅推着他去。
但这样推着宁琛出去,难免会碰到穿白大褂的人,沈景川就想给他带个眼罩,可是宁琛一看到眼罩就恐惧地说不戴,不戴。
沈景川没法只能抱着宁琛走,把他头按在他肩膀上,宁琛心有余悸地闭着眼睛不敢睁开,等着先生说可以才敢掀开眼皮。
这天等电梯的人很多,沈景川清俊挺拔的身影一下子就引起周围的人关注,特别是那张英俊非凡的脸更是让一些omega怦然心动,但在看到他抱着的人后,都只能闷闷地泄气。
宁琛有感受到附近的躁动,立即害怕地往沈景川的怀中瑟缩,他认为先生抱他是夫妻之间正常的事,一点都不丢脸。
然而再听到旁边的小孩子童言无忌的话后,他的想法有一些动摇。
站在沈景川旁边的一个年轻妈妈,她拉着大约七岁的小男孩的手也在等电梯。
小男孩本来沉浸在玩手上的玩具枪,忽然觉得玩地无聊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年龄比他还大的哥哥还被人这么抱着,就拉着她妈妈的手甩了几下,指着宁琛嚷嚷道:“妈妈你看,这个哥哥都这么大了,还让人抱着,我六岁都不让妈妈抱了。”
“妈妈,我是不是比这个哥哥棒?”
话音刚落,这位年轻妈妈就赶紧捂住自己的儿子的嘴,讪笑着,她儿子第一句话刚说完她就注意到旁边那个男人黑眸危险眯起,她连忙化解道:“儿子,你是不是忘了有一些玩具还留在奶奶的床上没拿?”
“我的悠悠球没拿。”小男孩慌了,赶紧拉着妈妈的手离开。
宁琛把头埋地更低了,却被沈景川及时捕捉一抹无措。
“不用在意。”沈景川把宁琛抱地更紧了,他低眸看着宁琛不断乱颤的睫毛,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安抚。
宁琛把头抵在肩膀上,用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服,鼓起勇气看了周围一圈发现没有那些让他恐惧的人出现,他才说出口:“先生,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