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去国外看看吧,但是我个人觉得,可能没有什么希望了,因为他器官衰竭得很快。”医生叹口气。
想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莫之阳垂眸半分钟之后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只能先转到重症病房里观察,但观察没有用,因为医生说长孙无极的身体机能五脏六腑都在衰竭。
而且是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
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长孙无极浑身都是伤口,都是那种好像布被撑裂开,一条条,拇指粗长的那种伤口,渗出血液。
处理完伤口,浑身包的好像是木乃伊。
“长孙无极,你什么时候能起来?”莫之阳看着想要去握他的手,却又害怕碰伤他,“你醒一醒好不好?”
“小阳。”徐天提着午饭进啦,忘记敲门就进来。
莫之阳慌忙背对着门口,揩掉眼角的水渍,“你怎么来了?不摆摊了吗?”
“我来给你送饭吃。”徐天刚刚好像看到小阳他哭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小阳哭过,又不敢多问。
“没事,你放着吧。”莫之阳恢复之前的神色,指着床头柜,“放着吧,然后你去忙吧,我在医院。”
“道长没事吧?”徐天把东西放下,才小心翼翼的问。
医生说可能只有几天的时间,这几天他的身体机能一直在下降,撑不到五天,莫之阳却没有告诉他,强笑,“还好吧。”
这副表情一看就不好,但徐天没有多问,点点头,“那好吧。”将东西放下之后,转身就出门。
“徐天。”看他要走出门,莫之阳忍不住把人叫住,“我所有的积蓄,都在我家里衣柜下面的饼干盒里,你见过的。”
徐天虽然笨,但是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抿着嘴呆呆的看着他,再也不说话了。
“走吧。”不忍心再看他,莫之阳挥挥手跟他道一句再见。
“嗯。”最后,徐天只能红着眼眶出门。
在走廊里,一边走一边抹掉眼睛滑下来的泪,手背都浸湿。
“还有四天。”
莫之阳抬头看着白色冰冷的病床上,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又过了十二点,转头看向病床上的人,“我会陪你到最后一刻。”
长孙无极昏迷着,谁的话都听不到。
时间过到凌晨三点,莫之阳困倦的趴在病床上休息,突然听到轻轻的声音,吧嗒一下,好像铁锤砸在沙子上。
“是谁?”猛地抬起头,莫之阳才发现病床前突然多出一个人。
西谨看着病床上的长孙无极,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眉头微微拧着,“强行用龙鳞将自己也变成龙,身体必定是受不住的。”
他什么时候拿到龙鳞的,西谨却不知道,或许他早就有以命相搏的准备。
“你有办法救他吗?”见到眼前的人,莫之阳没有惊慌失措,没有呵斥谩骂,更没有质问,反而神情淡然,声音平缓的问他。
对他这样的反应,西谨很意外,一个乡野村夫,还能有这样的定力?
“他都这样必死无疑,你为什么还跟着他?不如走吧,离开他,或许下半辈子会好过一点。”西谨想伸出手去抚摸病床上的人的脸颊。
但厚重渗透血水的绷带让人望而却步。
“有他才有下半辈子。”看来是没有用,莫之阳也没强求,隔着绷带抚上他的眉心,“你永远不会懂我和他之间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累世下来的羁绊,是牢不可破的信任和爱。
是的,西谨不懂,不懂长孙无极为他愿意献出性命,不懂他对长孙无极殉情的心。
“或许爱,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西谨喃喃自语,而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枚丹药,喂给已经昏死的人。
看到他喂药的动作,莫之阳眼眶一红:有救,有救了。
喂完药之后,西谨并没有逗留,转身离开。
“谢谢!”不管之前如何,莫之阳都要谢谢他救了老色批。
西谨只留下一个不屑的眼神,盛着月色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