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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上古四（第3页）

我搂紧她，不再言语。

七日后，我们进入第一重虚境??“迷识海”。此地乃记忆残渣汇聚之所，踏入者会不断经历前世片段，若无法分辨真实与幻象，便会永远困在轮回投影中。

刚踏足岸边，海水便泛起诡异波纹。无数画面浮现：有我抱着垂死的阿芜在雪中跋涉；有她在祭坛上微笑着化作光点；有她转身离去，留下一句“别来找我”……

小满却拉着我的手，一步步向前走。

“都是假的。”她说，“真正的阿芜，不会对我说那种话。”

果然，每当她说出这句话，周围的幻象就会崩裂一丝。渐渐地，整片海域开始震荡，最终轰然塌陷，露出一条通往彼岸的石桥。

第二重虚境名为“断情岭”，遍地开满紫荆花，花瓣落地即燃，化作灰烬。传说此处埋葬所有被斩断的情缘，行走其上，必须舍弃一段最深的记忆，方可通行。

我正思索如何应对，小满已迈步上前。

“我要舍弃的，是害怕失去你的感觉。”她站在花雨中，声音清澈如泉，“所以我不要舍弃，我要带着它走过去。”

话音落下，奇迹发生??那些即将燃烧的花瓣竟在她脚下凝滞，一朵朵缓缓合拢，化作洁白的雪心莲，铺成一条花径。

我怔然：“你……打破了规则？”

“不是打破。”她回头一笑，“是告诉它：有些感情，不该被当作代价。”

第三重虚境最难??“忘川渊”。此地无路可走，唯有一条由断裂命丝编织的索桥横跨深渊，桥下是亿万亡魂哀嚎。唯有真正放下执念者，方能安然通过。

我踏上桥时，耳边响起无数声音：

“你害死了她……每一次都是你害死了她……”

“若你放手，她早就能安息……”

“你自私！你明明知道结局，为何还要唤醒她？”

我脚步踉跄，几乎跪倒。

这时，一只温暖的小手握住了我的。

“林昭。”小满站在我身旁，目光如炬，“我不是来安息的。我是来活着的。而你要陪我一起。”

那一刻，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桥稳了。风停了。深渊深处，竟开出一朵巨大的雪心莲，托起整座索桥，将其化作一条光明之路。

当我们终于走出虚境，昆仑绝壁已在眼前。千仞岩壁之上，那句“持一念不死，照万古长夜”依旧清晰可见，字迹深嵌入石，散发着微弱却不灭的光芒。

可就在我们准备攀爬之时，整座山峰忽然震动。

金色锁链自天而降，缠绕山体，形成一道巨大结界。空中浮现出九尊身影，皆身穿监命司圣袍，手持命律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第十任天帝，你已违逆天规三百余次。”为首的白发老者冷声道，“今日本源未复，命轮不稳，尔竟敢携转世天妃闯昆仑禁地，罪无可赦。”

“我不是来认罪的。”我将小满护在身后，缓缓拔出残刀，“我是来改命的。”

“可笑！”另一人怒喝，“命轮乃宇宙根基，岂容尔等凡俗情感动摇？！交出天妃，或许还可赐你轮回善果。”

小满却从我背后走出，昂首道：“我不是天妃，我是小满。你们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命运。”

“冥顽不灵！”众人齐喝，命律杖同时举起，九道金光汇聚成柱，直劈而下！

我怒吼一声，玉片爆裂，帝源之力倾泻而出，化作屏障挡下攻击。可反震之力让我喷出一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