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在满室死寂中端起酒杯,笑得如花般美艳动人:“是啊,我今天可不就是来祝大家中秋快乐么。”
说出口的话含笑,但落入旁人的耳朵却又冷如寒霜。
他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这份养育之恩……”
“该清算了。”
……
……
“你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沈臣豫根本就关系不好,他恨不得明天就跟你离婚吧?”二叔怒起,觉得盛庭的发言过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遂一掌拍在的黄花梨桌面上,佛跳墙汤汁被振出来,“你一个嫁出去的Omega在家里发什么疯?你婆家又不护你,不知道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我们耍威风!”
字里行间都是对盛庭、对Omega的轻视。
“我在沈家过得怎么样?跟你们有关系吗?”盛庭听来这些迂腐不堪的破防之言只觉得眼前之人拙劣。
“一个不受老公待见的Omega也好意思回家撒野,真是给你脸……”
二叔接下来难听的大骂还没说出口,餐厅的门突然被打开,暴雨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压地满室全都面色一变——高级别的Alpha的信息素,对于低于他等级的人来说,有着刻在骨血里的压制。
对于这种气味和压迫,盛庭简直再熟悉不过了,他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我和盛庭这是千年修来的缘分。”
“二叔,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会不待见他呢。”——
下一章就要入V啦
第25章老婆,喜欢吗
沈臣豫推开餐厅的门,漫不经心的两三句话像是古刹钟鸣,震碎了在场原本所有的剑拔弩张。他身穿的黑色风衣上还沾着实验室的寒气,左手无名指上是一枚朴素但扎眼的婚戒,这一对戒指的另一枚正在盛庭手上。
他很确信自己对于在场的绝大部分人来说,是个不速之客。
“盛家的待人之道倒是别致。”英俊高挑的Alpha闲庭信步地缓缓走到盛庭的身后,双手放在盛庭的肩膀上,轻轻俯身凑到盛庭的脸颊边笑了一下,好一派温柔丈夫的模样,如果忽略盛庭僵硬的身体。
继而沈臣豫好整以暇地走到自己的座位旁边,屈指叩了叩桌面,慢条斯理地开口:“我和我老婆的家事,再怎么有矛盾,也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说着,他寡淡又冷漠的目光环视过全场每一张脸,不出意外,方才还在大放厥词的两人都心虚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不同于其他人心中各自的暗潮汹涌,在听到沈臣豫口中的“老婆”二字时,盛庭只面色难看地浑身再度一僵。
沈臣豫从来都不喜欢他,自然不会把他当作自己真正的妻子,他往常只会在想要讥讽他、羞辱他时候叫他老婆,这两个字从沈臣豫口中出来的时候,他总会感到一阵由骨子里生出的恶寒。
他总会想起那些不被Alpha当作人的日日夜夜。
他再怎么劝慰自己,在那种时刻自己就是个死人,就当是两眼一闭,被翻来覆去使劲儿折腾的人不是自己,但这种自欺欺人也并不能令他感到真正的释然,毕竟就算当作被狗咬了一口,伤害也是实打实留在自己身上的。
他是人,他会痛的。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有的时候和沈臣豫对上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会觉得沈臣豫好像在厌恶和冷漠之外会有一些微妙的情绪。
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毕竟他们是一对充满算计和憎恨的假夫妻。
其实他们应该憎恨彼此、不断给对方找不快,他们不应该有任何共同话题,事实却不然。
他们在生活中,其实总会有一些莫名的默契。
“抱歉,我来晚了。”
沈臣豫这种虚假的柔情蜜意在他失忆以后已经很不多见了,习惯了现在心理年龄更小、思想更加单纯的沈臣豫的盛庭反倒是一下子没有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回归到从前跟沈臣豫虚与委蛇的状态,所以在当下这个场合演技更加拙劣的演员是他。
沈臣豫泰然自若,像个没事人一样在盛庭的身侧坐下。
完全没有在意在场各人各异的神色。
打破沉默的是苏蕾月,她腕子上的翡翠镯子撞在骨瓷碗上,发出一声很突兀的脆响。盛庭循声抬眸,看见母亲脸上止不住高兴的笑容。
“臣豫来了?”苏蕾月像新办喜事一样满脸洋溢着高兴,“咱们都多久没见面了,小七是个不懂事的,也不想着带你回来走动走动,以后要把这里当自己家,常回来看看。”
她虽说得热络,但实际上心里没底沈臣豫这个金龟婿到底会不会接她的话茬,毕竟她很清楚沈臣豫和盛庭之间糟糕的关系。
“好的,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