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青皱起眉,那一瞬间,她觉得她好像真的变成了方隐年货真价实的妹妹,这些时日里,方隐年对她的好,两人的亲密无间,甚至都让她忘记了她并不是方隐年亲妹妹的事实。
“不愧是方中之的种,你们父子俩,都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恨不得死到女人身上的贱种,没想到我是怎么生出在你这个畜生的!”刘柳说的激动,连膝盖上的乐乐都推开了,口水乱飞,伸出手去推站着的方隐年。
“还敢推我儿子?我今天不打死你!”
方隐年站在拐角的墙壁前,没留神被刘柳推了一把,后脑正装在墙壁的棱角。
血立马顺着他乌黑的发间流下来。
乐乐也开始哭,倒是在喊:“哥哥,妈妈,哥哥妈妈。”
寇青看的脑子充血,整个人忍不住的哆嗦,下意识就挡在方隐年身前,狠狠甩了刘柳一巴掌。
刘柳被寇青攥足劲的一巴掌扇在脸上,不可置信的抚上脸,接着就上前想要去撕吧抓住寇青的衣领。
寇青扇出那一巴掌有点愣住,她还从没打过人,更别说是长辈。
下一秒就被刘柳抓住衣领和长发:“你个小浪蹄子,你妈骚不够勾引别人家男人不够,你也是继承了是不是,你们就是想毁了我儿子!”
常年干农活的中年人手劲巨大,寇青头皮被扯得生疼,生理性的泪水眼泪汪汪,却咬着牙喊:“是你!是你想毁了你儿子!你对乐乐那么好,你对他呢,有十分之一吗?你就不配当妈!”
寇青其实被抓住没有几秒,方隐年就一脚揣在刘柳的腿上,将她踹倒在地。
方隐年挡在寇青面前,不让她再去看刘柳,看着气得眼泪一个劲往下掉,胸口大幅度起伏,柔顺的长发被刘柳揪成乱糟糟摸样的寇青,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泪,掰过她扭着还在去看刘柳的脑袋。
两只手托这着她的脸,因为方隐年手长又宽大,所以托着脸,手也能捂住她的耳朵。
因为红肿温热起来的不再冰冷的手,血痂和茧子轻轻挨着她的脸颊。
嘈杂的电视声,小孩的哭闹声,女人的嘶吼声,窗外的烟火声一瞬间淡下来。
又哭又气的几乎喘不上来气的寇青抽泣着看着方隐年那张面对她温柔下来的脸。
漂亮到妖冶,常常伪装自己的,此刻额边的血珠子缓慢下滑的脸,眼神却从未如此透明。
她只能听清此刻,为她弯下腰的方隐年的声音。
他说:“深呼吸,青青。”
“好了,我在呢。”
因为是除夕,派出所只有两名民警值班,一名站在门口,看得出因为过年没办法跟家人团聚的心情不太好,此刻还被派来出警,只是站在门口,连笔录什么都没做。
只是提了提肚子上勒着的裤腰带,要哭哭啼啼,一个劲说自己委屈的刘柳闭嘴,打量了一圈站在蓝色门口的几位当事人,高大清瘦的,倒是肤色白唇色红,漂亮的跟吸血鬼样的男孩揽着乖乖巧巧,小狗一样圆眼睛眼眶哭的通红的女孩,还有一个连他膝盖都没到,张着嘴哭的小孩。
心里感叹了句:“这么漂亮的男孩女孩遇上这个妈真是倒霉。不过,就这男孩的脸啊,还有身上的这股子远超他年级的成熟和周全,以后必定是个人物。”
所以,连事件都没听完,心里就下意识有了偏向。
呵斥住坐在地上泼妇一样的刘柳,开了口:“说来说起,都是一家人,这大过年的,什么事过不去?你一个家长还动手打俩孩?要我说啊,你们家出了这样的孩啊,偷着乐还差不多,还在这不知好歹。”
刘柳愣住了,没想到警察就这么着向着那俩兔崽子,伸出手就抱住警察的腿,刚张嘴要嚎。
就被民警拿着警棍指着警告:“好话我都说了啊,再闹算是寻衅滋事,你也不想除夕夜在派出所过吧。”
最后这事只被定义为家庭纠纷,鉴于方隐年还没有十八岁,而抚养权竟然在当年被判到了刘柳手里,所以民警也没能再调解些什么。
最后走之前看了眼寇青红着的眼:“小姑娘别哭了啊,大过年的,可怜人。”